展翔莫名地問:&ldo;小羽你什麼意思?我都跟我家人坦白了,你現在想反悔?&rdo;蕭羽垂下眼,抿了抿嘴角,艱難地說:&ldo;我不會反悔……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早晚都是要結婚的。前一陣我老是跟你吵架,我瞎鬧的,你不用理我。我下次再跟你鬧,你說兩句好聽的哄哄我就成,真的。&rdo;展翔眼裡的光芒蓦然凝重,臉色冷下來,問:&ldo;你對我這麼沒信心?你覺得我将來會跟别人結婚?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追我,還死氣白咧要跟我好?&rdo;&ldo;……因為喜歡你啊。&rdo;那是一股從胸間流露出的淡淡的羞澀與真誠。蕭羽的聲音輕飄得像一片羽毛拂過展翔的耳膜,眼裡兩顆大大的淚珠掉了下來。&ldo;小羽……&rdo;展翔一把抱住發抖的人。一年又一年,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純真青澀的感覺似乎已經久違。殊不知,訓練局跑道邊那一片片銀杏葉的鮮嫩,&ldo;褲衩樓&rdo;窗外浮動的一叢叢槐花蜜的清香,在不知不覺流逝的歲月間,早已融進彼此的血脈。正午的陽光帶着無數條細碎明亮的金線灑進蕭羽的眸子,金線碎作兩汪淋漓閃動的波光,從他臉上撲簌流下。蕭羽把臉埋進展翔的脖頸,用力地呼吸脈搏處血氣萌動的味道,最鐘愛的那種味道。他突然哭起來,一發不可收。這一天對他而言太長了,再強悍的神經弦也要揉成一團酥脆的麻花。他哭得像個受氣包,把自己揉進展翔的胸膛:&ldo;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太急了,我沒想到你真的跟你媽媽坦白了,我,我,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以後不逼你了……&rdo;展翔在他耳邊自言自語似的說:&ldo;你跟我吵架我無所謂。桐哥說他媳婦也三天兩頭發脾氣,媳婦哪有不愛折騰吵架的,你想吵就吵呗……但是你不能不信任我,不能對我沒信心。&rdo;&ldo;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我,我對自己沒信心麼。&rdo;蕭羽很無賴地在展翔領口上擤了一把鼻涕,我的爸爸帝都的街道飄落一地槐花。從鼻息間緩緩流進記憶深處的,卻是濃濃的家鄉的味道。每逢這個季節,體工隊的宿舍樓道就要彌漫起一股刺鼻的陳醋味道。新一批準備參加全國少年錦标賽的小隊員即将上京,接受骨齡檢測,确認參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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