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一晚,叔系網紅與新婚賢妻解鎖後位,郝仁手不方便,還是站地上得心應手。
溫存後實在懶得動,他躺在床上抽事後煙,輕吞慢吐,縷縷不舍:“小爽,這幾天都忙暈了,忘了問你,剛結婚就要異地,還要一個多月,你會不會不樂意?”
葵爽善解人意:“又不是去玩兒,你好好整,趁着熱乎多掙點兒,給娅娅攢點兒嫁妝。”
郝仁正有此意:“我之前手裡錢緊給她她不樂意要,這我要是加了價再給,就娅娅那性子保不齊得炸,又得沖我一頓耍,我感覺她現在就跟出嫁了一樣,跟姜兵才是一家,回頭看看吧,她不要就将來給外孫子。”
葵爽:“是啊,咱倆前幾天買車我才知道,倆人也沒好多久姜兵就送她輛百十來萬的車,這要擱普通百姓家想都不敢想,不過真好,苦丫頭不會再苦,往後就都是甜了……诶你稀罕丫頭小子?”
郝仁想了想,找不到答案,直說:“我有娅娅的時候歲數太小了,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整個人都是懵的,後來又出去瞎混也不怎麼着家,一直是我姑帶她,也沒怎麼跟她相處過,記不住小娃娃當初什麼樣兒了,感覺對她的性别特征都是模糊的。
現在偶爾看見别人家的小孩兒也聯想不到她小時候啥樣,丫頭應該啥樣,小子應該啥樣,實在沒什麼概念,所以男女無所謂,自己家孩子應該都能稀罕吧,呵,當年确實太不負責任了……”
他咝出最後一口白霧掐了煙,回手摟住葵爽自嘲哼笑:“姜兵奶奶那麼大年紀了不能受累,我這個姥爺又指不上,所以才火急火燎把你捆住喽,給他倆将來的娃找個好姥姥,賢妻良母,還能輔導功課,真是叫我撿了個大漏~!咋樣?我這麼說話夠不夠渣?嗯?稀不稀罕?”
葵爽緊了緊纏着他腰腹的手臂,娓娓說教:“我承認我從小就稀罕你身上的混子氣質,我們小時候好多小姑娘都有這毛病,越是循規蹈矩好好學習,越是覺得生活枯燥乏味,你們這些校外的壞學生就像小說和電影裡走出來的人一樣,莫名吸引。
可若是下課跟着你們走了摻和進你們那浪蕩不羁的生活,整個人生軌迹就完全變了,很有可能小小年紀就意外懷孕被迫打胎或未婚産子,就像你當年一樣,連自己都養不活,還要帶個小的,這不僅是對自己不負責任,還是對孩子不負責任。
渣男這個詞兒是近些年才出來的吧?翻譯過來貌似就是不負責任的男的,可你對你閨女其實也不算不負責任,你隻是對你當年的愛情不負責任,可愛情對年齡本身就沒限制,就是不用百分百負責,婚姻之所以有年齡限制,是因為絕大多數男人隻有到了那個時候、甚至更晚,才有對婚姻負責任的能力。
可能我的想法不符合主流吧,我覺得當初你們未婚生育不是你不負責任,你們又沒結婚,相反是娅娅的媽媽不負責任,對她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任,對孩子不負責任,當然,對你們的愛情也不負責任。
但這一點沒什麼,有婚姻法又沒有戀愛法,你們談戀愛而已,她生下女兒不要你們爺兒倆撂下就走本身就不受法律約束,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做法而已。
我呢,可能是戴着有色眼鏡看待她,我不知道你們當初為什麼分開,可在我看來,娅娅是你帶回來而不是被她帶走,這就說明在你們的愛情裡,你比她更負責任,我這麼說可不是偏向你,單純是從女性的角度評價一個母親,有可能她離開是有苦衷,但是她在還不能負責任的年紀和環境下生下娅娅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咱家這邊動不動就說誰誰誰臭流氓,把人家姑娘整懷孕了不負責,我覺得這種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女孩子在婚前性行為裡有效避孕不能指望男人,我雖然沒有女兒,但如果有,我一定會告訴她如何在不能負責的年紀規避風險,這種事兒,隻能是自己對自己負責,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葵爽長篇小論一番後未聞郝仁回應,隻感受到他腰腹平緩起伏,還以為他睡着了,剛要從他肩窩裡退出,就聽他喑啞的嗓音慵懶溢出,有些許淡淡的憂傷:“我也沒來得及問她當初為啥非我不可,不過我之前一度以為我也是非她不可,說什麼重新選沒意義,她現在已經不在了,但如果倒退幾年娅娅還小,正值青春期,且不說血緣的事兒,小爽,我真希望娅娅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媽媽,就像你對你的學生一樣,月經初潮的時候有人教她,告訴她怎麼回事兒,别害怕。”
他手掌溫柔摩挲她光潔的手臂,由衷感激:“小爽,幸好我們來得及,我不在陽城這段時間你有空就跟娅娅多走動,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如果她不能把你當親媽希望你别介意,你就給她當個小姨,這一個多月我欠你的之後我一定補上……”
“诶呀補啥補,你别有倆糟錢兒就總想着拿錢砸我,我想要的是那種有100給我花99的愛情。”葵爽嗔怪打斷,小女人一樣,嬌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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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反手掐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悶聲笑道:“誰說拿錢補了?我這次過去順便去看看中醫,調理調理,等再回來,高低給你一晚上整兩次,欠你的都給你補齊……诶诶~~”
“诶呀啥叫補給我啊說的好像我多……哼!”葵爽撓了他兩把,沒能說完整。
“浪?還是啥?來吧現在試試,隻要你夠浪,我沒準兒也能行……哼呼~~”
……
床上不管行不行,路上掙錢必須行。
錢是可再生資源,不像白駒過隙的時間,溜走了就沒得選。
2018年12月22日,冬至,一大清早,小蟲子開着大G載着倆媽,葵爽開着貸款買的大黑、副駕坐着掙到錢就狠狠花的郝仁,兩車一前一後,送奇怪的組合前往桃仙機場,托完行李後還一起吃了頓登機餃子。
倆媽歡樂的像是要去旅行,進閘安檢前眼瞧着郝仁親了葵爽額頭一口,更是說說笑笑不停。
郝仁從前沒錢的時候另外兩家沒看低他,如今有了前景,也不需要刻意調整與他的相處方式。
待到後來,直播行業呈現井噴式發展,郝仁掙錢比他們都容易,從被女兒接濟到被各路人馬追着吹彩虹屁,保持不變的還是這些最真最硬的、親家一樣的關系。
當然,那都是後話,中年人與時間并行,更要活在當下。
世人都會老去,兒女也會獨行。
隻要懂得選擇、學會把握,總會甩掉腳上沾的爛泥,無論到了什麼樣的年紀。
自省和反思是為了改進,切勿氣人有笑人無,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緊,能做好點滴小事已然很了不起。
别太在意貧富差距,倚老賣老同樣不讨巧,坦率寬厚是最基本的教養,以往做的不好也沒關系,往後再接再厲。
年輕人在某些領域施展拳腳的初心離不開理想,中年人走在路上相對務實,郝仁犯過的錯數不勝數,何其有幸,有個煩他還願意收留他的好姑姑、姐姐一樣的好閨女、太陽一樣的幹閨女,以及一幫願意幫他的親人一樣的朋友,還在最重要的,在幾乎自我放棄的年紀遇見了葵爽。
能睡在一張床上的人不難找,難遇的是靈魂契合的知己。
他們選擇向前看,沒被執念攔在過去,也沒讓情義爛在夢裡。
有你有我有海有地,一個人也行,兩個人更好。
半路遇見的人能幫你拂去孤獨衣,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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