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一股子糊味。
“呀呀!”
黎昭昭猝不及防打着扇子跳起來,大叫道:“我扇子糊了!”
那火一燎半人高,險些燒着她的眉毛。
四兒聞聲擡頭,見黎昭昭手上還抓着扇柄,一個勁兒地抖着胳膊想将那火抖滅下去,驚慌道:“姑娘!姑娘快丢了扇子!”
被他這麼一提醒,黎昭昭也覺得燙手,随即将蒲扇一把擲到地上。
哪知她力氣沒使對地方,帶火的蒲扇一下蹦到了柴禾垛上,霎時間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一叢叢小火苗噼裡啪啦地蔓延開來。
“着火了着火了!”
黎昭昭朝四兒喊道,到處抓東西滅火。
四兒也慌了,卻是怕那火燒着了黎昭昭,拿手攔在身前想讓她先退開,“姑娘别打了,等婆子們來!”
周邊的婆子們聽到喊聲,匆匆跑到竈台後一看,便瞧見圍着火堆手忙腳亂的二人,吓得驚叫一聲:“哎唷!這是怎麼了!”
“這、這火燒起來了!”
黎昭昭一面拿袖子捂住口鼻,一面踩着蒲扇。
慌亂間,她錯手抓了一隻大白瓷罐子,還沒弄清裡頭裝的是啥,就給當成水“嘩啦”一倒全潑到了柴禾堆上。
“香油!香油!那是香油啊姑娘!”
四兒來不及攔住黎昭昭,眼前的小火苗便“蹭”地冒了一丈高上來,勢頭之猛将廚房裡的人都吓了一跳。
黎昭昭拎着油罐,深吸了一口氣:“!!!”
“這火起來了!”
“姑娘快離了那兒!别撲了!”
眼看火勢大起來,四兒顧不得什麼,抓住黎昭昭的手便将她往外扯。
廚房裡頓時一片黑煙,滾滾地冒着火,婆子們叫嚷的叫嚷,提水的提水:“快來人啊!着火了!”
“廚房走水了!快叫人打水來!”
“走水了!來人啊!”
丫鬟婆子們自府中各處奔走而來,都趕着救火。
“咳咳咳……”黎昭昭被四兒從廚房拉出來,連着嗆了好一陣煙,熏得直冒眼淚。
看着一撥一撥湧進廚房救火的人,她心頭害怕地抽了抽,完了完了,她把老混蛋家的飯點都給燒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到時候不僅沒飯吃,還不知道那老混蛋怎麼對付她呢。
黎昭昭慌了,就那麼傻愣愣地盯着廚房的火看了半天。
果然沒過一會兒,人就來了。
“世子爺。”
一襲勾雲紋水青長袍迎着風,遠遠走了過來,院子裡提桶打水的丫鬟小厮頃刻沒了聲,或放慢腳步或停在原地。
黎昭昭沒發現衆人都安靜了,還站在廚房門口發呆。
“世子爺。”
“世子爺。”
趙衍一路走過來,一路的丫鬟小厮低下頭,恭恭敬敬喚道。
“世子爺。”
同黎昭昭并排站在一起的四兒也叫了一聲。
黎昭昭渾身一激靈,僵在原地,不敢轉過身去看他。
這火不是她燒的,跟她沒關系。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什麼也不知道……
趙衍清清涼涼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火燒了多久?”
“回世子爺,一刻鐘了。”
一個率先趕上來滅火的小厮道:“所幸人都守在邊上呢,除了些大大小小的食材,不曾燒着什麼。”
趙衍聽了,沒有再問。
一旁黎昭昭提心吊膽地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趁他問話的間隙挪了挪步子。
似乎沒人看見,又挪了兩步。
她正打算悄摸摸縮到人堆裡去,卻覺得脖子上猛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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