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并未問來人是誰,側身問黎昭昭:“你是自己去那頭,還是跟着我?”
“當然是跟着你!”
黎昭昭趕緊上去拉住趙衍的手。
趙衍便牽着她,由仆人帶路穿過回廊,徑直進了北面的雅間。
迎面是一架山水屏風,寥寥幾筆水墨寫意點綴其間,顔色素淡,襯得整個内室十分雅緻。
未及見人,便聽到一陣茶水傾杯的響聲。
循着響聲看去,兩道人影一明一素地呈現在黎昭昭眼前,一明為身着紫色刺金袍的男子,雖是背對而坐,卻能看得出來較為年長,是個很有身份的人。
另一素則是一襲菱紋錦袍的姬如晦。
他正對着門口,倚在四椀菱花窗旁的坐塌上,閑閑地望向窗外,半張側臉浸在河渠水光之中,彷如幽蓮之豔暴露于日色之下,美得驚心動魄,使得整座雅間都變得明麗起來。
黎昭昭猝不及防被他的美貌晃了一下神,心下隻覺得,這個大哥哥真是崇京城裡長得最好看的人了,哪怕再天資國色姑娘來了都要被他比下去。
她又悄摸摸看了一眼趙衍。
雖然姬大人長得更美,但莫名的,黎昭昭還是覺得趙衍看起來更順眼。
想着,還有點開心地晃了晃拉着趙衍的手。
“這是哪家的叔叔帶着小侄女出來遛彎了?”姬如晦似乎是察覺到了黎昭昭的目光,突然轉過頭,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笑了笑。
他不笑則已,這一笑真是奪了天地明光般,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黎昭昭有點不知所措,她掃了一圈周圍的陌生人,躲在了趙衍身後。
趙恭這才轉過身,放下茶盞,态度溫和地看着趙衍道:“許久不見阿蒙,請你前來一叙,該不會嫌本王唐突吧。”
他喚的是趙衍的小字,一般人都不知道也不敢稱呼的小字。
聽到趙恭的稱呼,黎昭昭稍微有些意外,原來趙衍還有一個這麼親切的小名。
“七皇兄有心,又怎會唐突。”趙衍拂袖坐下,将黎昭昭放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言語疏淡有禮。
知道面前的人是七王趙恭,黎昭昭安安靜靜坐下。
趙恭也就像看奶娃娃一樣,随意掃了她一眼,接着方才姬如晦的話道:“姬大人應是誤會了,南陽王府并無旁支,阿蒙哪裡就跑出什麼小侄女來了。”
他這話意有所指,明擺着是問姬如晦,實則是要趙衍解釋一下黎昭昭的身份。
即便他知道,這女娃是前國公李子默的獨生女,如今投身于護軍府的遺孤,但他還是想從趙衍的話中,探一探,他同這些又有何關聯。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趙衍隻是極為随意地一句帶過道:“府中寄養的一個小丫頭,故人之女罷了。”
故人之女?
黎昭昭聽到他這個說法,覺得有點奇怪,難道她爹同趙衍認識,還是他不過随口一說?
這時候,姬如晦也出來圓場道:“打趣而已,讓殿下見笑了。”
“原來如此。”趙恭接受了二人的說辭,未曾再問,而是笑道:“二位既然相識,正不必本王多介紹了。”
他替趙衍斟了杯茶,又道:“想必阿蒙也知道,姬大人初回崇京,尚且諸事生疏,本王有意為他接風洗塵,不想能捎上你一起,可謂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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