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顧言影又打算下山後,老榕樹沒有挽留,隻是用枝葉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山上的靈氣對于化形的妖怪來說太過稀薄,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不舍就把言言強行留下。
對于離别這件事,活了上千年的老榕樹看得沒那麼重。
隻是語氣難免帶了一絲傷感:“言言啊,你下山要小心些,千萬别被那些捉妖師發現。”
“樹婆婆放心,我會小心的。”
顧言影伸手貼上老榕樹的樹幹,些許光點再度從她的掌心沒入樹幹。
這一次,老榕樹像是覺察到了什麼,枝葉搖得沙沙作響。
白九剛想開口阻止顧言影。
可轉念一想,如今是世界法則有求于自家殿下,這點小事世界法則肯定不會在意。
于是它就沒說什麼,任由顧言影把自己的力量輸送給老榕樹。
良久她才收回手,朝着老榕樹笑了笑,“樹婆婆,那言言就下山了。”
老榕樹這會還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聞言點了點枝幹,似在回應她的話。
和老榕樹道了别,顧言影就帶着顧靳年一起下了山。
一妖一鬼的身影漸漸遠去,前來送别的虎鑰朝着顧言影揮了揮爪子。
等到二者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他才看向一旁的狐炤。
“你有沒有覺得言言的身邊好像跟着什麼人?”
身為大妖怪,虎鑰或多或少能感知到顧靳年的存在,可狐炤就不一樣了。
他搖了搖頭,“老大,你是出現錯覺了吧,人類怎麼敢來我們妖族的領地。”
一語畢,他不再逗留,轉頭回了虎鑰的山頭。
虎鑰仔細想了想,覺得狐炤說的有道理,登時也不糾結了。
妖族和鬼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是以兩個妖怪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
老榕樹和虎鑰的山頭距離人類生活的領地不算遠,顧言影下山沒多久,就抵達了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子。
鎮上人來人往,許是因為離妖山比較近的原因,顧言影還看到了幾個同類。
那幾個妖怪也發現了她,沖着她友好地點了點頭。
除了同族和捉妖師,一般人很難分辨出化形的妖怪和人類。
顧言影也就沒什麼顧慮,帶着顧靳年在集市上瞎逛。
作為一個“從未下過山”的兔妖,顧言影對人類的所有東西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心。
她走到一個賣珠钗的攤位前,拿了一個珠钗打量着。
攤主殷勤地擡頭,“姑娘真有眼光,這珠钗可是用上好的……”
推銷的話隻說了一半,攤主就看清了顧言影的面容,後面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眼前的女子比他以前見過的那些官家千金都要好看,他怎麼也說不出自己的珠钗和她相配的話。
于是隻能支支吾吾地道:“姑、姑娘你要是喜歡這個珠钗,我……我就便宜點賣給你。”
顧言影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從袖中“拿”出幾塊碎銀,和珠钗一起放在攤主面前。
“麻煩我包起來。”
女子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攤主一時看呆了去。
周圍的溫度莫名驟降,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回神,賠笑着幫顧言影包起珠钗。
結果還沒來得及遞給顧言影,就被一隻纖細的手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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