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是給你買的。”甯琅從袖中掏了一根竹簽子出來,用一層江米紙包着,竟是一支冰糖葫蘆。
“師父你……”白束眼裡放着光,“你還記得我愛吃這酸酸甜甜的滋味。”
“見着吆喝,就買了一支。”甯琅随着白束進了屋裡。
白束倒沒急着吃,小心翼翼把糖紙剝下來,拿了一個白瓷瓶裝了起來,放在古琴旁,玲珑剔透嬌豔欲滴,倒是别有一番韻味。
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撩撥琴弦,抹挑勾剔,一曲春江花月夜自指尖泠泠而出。
師父這古琴不知用的是什麼材木,彈起來泛音幽遠,散音雄渾,按音細膩,琴弦也是清泠堅韌,常常撥弄的地方泛着點點幽紅,卻從來不曾斷過。
他每每動師父的琴時,都要事先沐浴焚香,今日雖未做濯沐,卻也是滿身桂花香。
白袍輕緩帶,一弦清一心。紅蕤芳心艾,唯求一人聞。
月出東方,白束在院子裡尋了個無遮無避的好方位,就着月色支了一張小桌,搬來兩張竹凳,将吃食酒水一一擺上。
月色下的玉蘭少年白衣翩跹,眉如墨畫,鬓若刀裁,恰應了那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
甯琅待人收拾妥當方才上桌,白束先是拿起甯琅面前的酒樽斟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後敬上去:“師父,不求人長久,但願共此時。”
甯琅執杯微微愣滞,如今人已到束發之年,确實是不剩幾個年頭了。
白束卻似全然不在意,一口飲盡後還咂咂嘴:“黃公酒垆的猴兒釀,果然是别處尋不到的滋味。”
月至中天,洋洋灑灑鋪了滿庭院,一眼望去倒真像是秋露為霜。
甯琅自懷裡取了個細頸瓷瓶出來放至桌上,對白束道:“你每日晨起服下一顆。”
“喔?”白束取下上面紅封布放至鼻下嗅了嗅:“幹嘛用的?”
“給你調理身子的,”甯琅喝了一口酒:“你血氣不足,到時恐撐不了一年就得血氣衰竭而亡。”
白束手頭微頓,卻還是欣然收至袖中,想了想又問:“都是什麼材料配制的,怎生得這麼個味道?”
甯琅面上漠然:“紫河車,九香蟲,巴戟天。”
白束一口酒差點嗆着:“都是補腎壯陽,益精補髓之物啊……”苦笑:“我這年紀,師父也不怕把我補過了,到時候反倒憋出什麼别的毛病來。”
甯琅好似帶了一點笑意:“是大了,要不以後我們分房而睡,也方便你适時洩洩火。”
“師父~”白束臉上一紅,語氣裡不自覺就帶上一點撒嬌之意:“你就嘲笑我吧。”
他那日清晨起來,一柱擎天,回想夢裡卻也别無其他,就師父一人跪坐在窗前束發,似是剛剛睡醒,衣衫半解,正露出胸前一片好春光。
結果一睜眼一擡頭,正對上師父了然的目光。把他吓得一個激靈,竟是無端就遺了出來。
當日清洗床單被褥之時,真是羞得他恨不能把頭都埋進水裡。衣物晾在院内,他一日都沒好意思出房門。
“換做平常人家,确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甯琅道:“也還有幾年,可以囑咐三娘給你瞧一個鎮上的姑娘,嘗嘗人事滋味……日後自也不會虧待了她。”
“将死之人,又何苦禍害人家姑娘,”白束苦笑:“說好的兩人相依相伴,我禍害師父一人就夠了。”
食之過半,白束索性竹凳也不坐了,從屋内搬了兩席草墊出來,蜷着腿将将躺下,正對皓月當空。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白束雙手枕于腦後,看着月亮喃喃自語:“你說這中秋本是團圓之夜,這些詩卻怎的都是離别之苦?”
“思而不見,自是苦楚。”
白束突然看過來,莞爾一笑:“那師父,若是以後我不在了,師父可會想我?”
沒待作答卻又仰面笑了:“師父莫怪,是我癡妄了。”
第10章第十章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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