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被摘除了子宮後的洪睿婷,每天不是尋死覓活就是把自己用厚重的被子裹着誰都不讓碰。時而清醒些的時候,她口中念念有詞,說的最多的就是“你們不該救我”。
人生至慘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這也許就是林天daddy常常教給鄭依菁的,“别跟我說節哀,想辦法讓你的對手去節哀。”
高羽誠彥的辦公室内,鄭依菁以找他探讨病情為由,其實是出病房來他這躲會清靜。
她仰望着高羽誠彥,神情複雜:“我做錯了嗎?”
他推了推眼鏡片,半俯下身,隔着兩道眼鏡片,仍能感受到他雙眸深處的堅定:
“要麼忍到底,要麼狠到底。這才是你狼少爺啊!”
“他是我daddy,視我為己出。我就不能讓他替我背負罵名。”
所以最後那通把高羽誠彥叫走的電話……
大有玄機。
“洪家大公子的毒,如今怎麼樣了?”
高羽誠彥隻屑一個眼神就明白鄭依菁的想法。
洪睿婷是有錯,但罪不至此。
林天為給女兒出氣,人之常情。隻是他找來的人,沒有好好約束,他難辭其咎。
鄭依菁對此雖不贊同,可事已至此,她就不能再幹“聖母”的事。
然而這些天,她每每看到洪雁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鄭依菁知道,這事還得靠她去彌補。
“我這養了一周,差不多了吧?”
高羽誠彥微笑加深,“才在我這待了一周就想跑?”
“還有好多事呢!”
“據我所知,雪中庭阿拉伯的求藥之行并不順利。”
“哦?這麼說來,這解藥……還沒着落?”
“安德魯親王放出話來,隻見狼少爺。”
鄭依菁無奈地笑起來。
“他這個人啊,知人善用。論利益的捆綁,與蒼狼相比,沒人更适合他。所以,适當的擡高價碼,不是為了與我蒼狼絕交,而是為了更好地拿捏我。”
“估計上回我蒼狼的梅格維基賣給他的那批劣質武器一事,氣還沒消。”
高羽誠彥把手中正擺弄的花草放下,“他後來不是在異域買到了嗎?”
“話是如此。可他不知道,異域的武器也是我讓影絕賣給他的啊!”
“如今,拿個雞毛當令箭。我差他那仨瓜倆棗嗎?還敢用與異域的訂單來威脅我蒼狼?我沒搭理他,他就一通電話打給了我林天daddy……特麼小孩子玩過家家啊?打不過我還帶找我家長告狀的啊!”
“然後呢?”
“然後我不就,流産,血崩,命懸一線了嗎?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差點死掉的人,爬起來‘工作’吧?”
“呵!難怪你會跟我要那個藥……說真的,要不是我事先知道,真讓你吓死了!”
鄭依菁下了床,活動活動筋骨。
她此次,在赴交易現場救妹妹之前,曾向高羽誠彥要來打胎藥。同時,還多要了一份“抗凝血藥”。
所以,流産是真,流血是真,血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真。
命懸一線……卻是一場戲!
就連鄭依琪與劉彥亨這些親眼目睹一切生的人,都被蒙在了鼓裡。
說話間,電話響起。
鄭依菁瞄了眼上面的号碼,拿給高羽誠彥看。
來電的正是蒼狼的特别指揮官——克烈斯!
“我說什麼來着?”
當着高羽誠彥的面,鄭依菁大方地接起了電話。
克烈斯的嗓音低沉,他們之間的溝通一直習慣用德文。
“少主,雪中庭來了。”
“哦?”
“他請求與您通話。”
“……”
還沒等鄭依菁反應過來,雪中庭直接搶走了電話:
“狼少爺,我現在沒空和你客套。長話短說,咱們做筆交易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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