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依菁突然用手中的桔子砸向劉彥亨。
他本能地接住,一愣,看着她笑的開懷的小臉,不解她何意。
“你看,本能是騙不了人的。”
“什麼?”
“不論我砸向你的是什麼,你的第一反應都是先接住,而不是立刻打回來。”
劉彥亨撇了撇嘴,動手開始剝桔子皮。
“幹嘛!這玩意不是用來吃的。”
鄭依菁一把奪回來。緊張地聞了聞,還好味道還沒散。
劉彥亨冷着臉,“他給你的,就這麼寶貝?”
“你懂什麼!他身上總有消毒水的味道,知道我不喜歡,所以特意為我準備的。我珍惜的是他的這份心意。”
“所以他喜歡你?”而且,你也知道!
鄭依菁聞桔子時的動作明顯停頓了幾秒。
眼神也不禁黯了幾分。
劉彥亨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難免生出醋意:“為什麼沒選他?”
鄭依菁将桔子放進了衣兜内。
“是他沒選我!”
事到如此,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劉彥亨眉頭一蹙。高羽誠彥無論怎麼看都是對鄭依菁有好感的。
為何會拒絕,他百思不得其解。
鄭依菁低着頭,落寞藏于眼底:“可能他介意,我活不久吧!”
“他可是醫生!”
“就因為他是醫生,他見了太多的生死離别。一個陌生病人的離世,他都會因為救不了而自責、難受。何況,是他的愛人呢?……這樣挺好,友情雖能長長久久,可即使有一天彼此走散了,也無需遺憾吧!”
鄭依菁轉身要往回走。
經過劉彥亨身邊時,他伸手攔在她腹部的位置,突然長臂一收,被她整個人圈進了懷中,深情擁吻。
直到,感受到她面頰流下的溫熱,那火熱的深吻才慢慢地變成蜻蜓點水般的溫柔安慰。
他說:“你不會死的。”
他又說:“若真有那一天,黃泉、碧落,我陪你就是。”
他斬釘截鐵:“生不受别離苦,死不受相思憶。”
鄭依菁試着推開他。
“你越是這樣,你外公越是不會同意咱們在一起的。”
“他終究是不懂我!”
“不!”鄭依菁堅定地搖頭,“他就是太了解你了。才會甘願當這個惡人。”
“什麼?”
“他不想你為女人所累,因為他知道,你若無牽無挂,才會走的更高、更遠。”
“……”
“若我不受情毒威脅,健健康康的……哪怕是蒼狼少主又如何?”
“蒼狼與龍焰盟聯姻,難與過在你我,卻功在千秋萬代。他會想不明白這些嗎?”
“什麼迷信?什麼大男子主義?活到了他那把歲數,做到了他那個位置,他會看不穿這些?”
“說到底,他怕的是你一旦泥足深陷,将來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會真如你所說的那般,追随我而去。縱然勉強苟活,餘生飽受着生離死别的苦,如何是好?”
鄭依菁輕輕地撫着劉彥亨的側臉。
她眼底的朦胧,何嘗不是她對他的擔憂!
晚風陣陣,夜涼如水。
這一刻,他們的内心都在顫抖。
“愛過就好!何必執念?”
這是鄭依菁對他的奉勸。
她貼近他的耳邊,極輕地說道:
“我不後悔把自己交給你。你的青春也沒有了遺憾。就這樣吧……”
——他想娶,她也不是不想嫁。
——隻是要沖破的困難實在太多!
——時間有限,她等不了,他也給不起。
何必執着呢?
某個不起眼的窗口中,洪雁與鄭淵宏遠遠地望着他們。
洪雁長歎:“一個不敢愛。一個愛而不得。”
鄭淵宏:“相比之下,後者一直在努力……”
唉!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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