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中秋,京城的空氣中到處飄着桂花的香氣。
夜色低垂,整個城市在香氣中沉沉安睡。
突然之間,天空劃過一道閃電。
在瞬間的光亮之中,一間屋子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個黑影,懸在半空,一動不動。
……
天還未亮,大理寺的值班衙役就到後院廚房燒了開水,将茶壺、茶杯燙好,端着茶盤小心翼翼地放在少卿的桌上。
寺正方省直将博古架上的茶葉罐放置整齊,拿過一個青花瓷的罐子取出茶葉放入壺中。
又将桌上的文書整理歸置好,筆洗加了水,最後将香爐中的沉香點燃,望着袅袅升起的香煙,他滿意地搓了搓手。
等下琪三公子來了,一定會很開心。
今天應該又是吃喝玩樂的一天,公子答應要帶他去滿庭芳聽曲的,鳳栖姑娘的曲唱得可真是絕啊。
方省直的臉上挂着的笑還沒保持多久,門外跑進一個衙役叫道:“方寺正,死人了。”
“呸呸呸。”方省直啐了幾口:“什麼死不死人的,多晦氣。”
“方大人,真死人了,玉家班的柳二爺上吊啦。”
“什麼?”方省直傻了眼,這玉家班是京城紅透半邊天的戲班子,也是琪三公子常去聽戲的地方。
當家花旦玉奴才來京城三個月,就成了京城最紅的旦角。
柳二爺是玉奴的搭檔,演小生的。
他上吊了,這件事可不能小觑。
“走走,立即去看看。等下公子來了,别讓他去現場。”方省直吩咐衙役:“把陳興喊上。”
陳興已經到了現場,屍體挂在屋中的梁上,他的雙腳下垂,地上倒着一隻方凳。
報案的是戲班的管家柳旺,他一早起床去敲柳二爺的門,敲了半天沒敲開,透過門縫往裡面一瞧,看到他吊在半空之中。
“這麼說,門是關着的?”陳興問。
柳旺點頭:“是的,我敲了半天的門沒敲開,後來是柳三男過來把門踹開的。”
“這屋子怎麼這麼亂?”陳興環顧着屋内,地上亂扔着衣物、戲服、紙張,桌子、椅子和床架子上,還橫七豎八地被刀劈砍了很多印子。
“這是柳二爺自己幹的?”陳興一瞟之下,能看出那些刀印新舊重疊,不是一日形成的。
柳旺回道:“回禀大人,小的不知。自從戲班子被玉爺買下之後,柳二爺從不允許我們進來打掃房間,所以我們有三個月沒進這屋了。”
陳興蹲下身仔細觀察着這些刀痕:“這麼劈,是為了什麼?”
“因為我。”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陳興轉過身,屋門口站着一位玉面紅唇的人,隻見他面若桃花,雙眉修長,目光瞟向陳興,雙唇微微上揚,左臉頰上淺淺一個酒窩,像蓄了一池春水。
陳興一瞥之下,一時分不出他是男是女,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人也太好看了。”
少卿大人平王府的三公子承琪,已經是人間少有的美貌,被他這麼一比,似乎都比了下去。
論起妩媚來,真真是世間無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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