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承琪醒來,一摸身邊玉奴不在,他起身叫着:“來人。”
顧加笑從門外進來,一夜未睡的他紅着眼睛:“公子,醒啦。”
“玉奴呢?”
“院子裡練功呢。”顧加笑過來幫承琪穿衣,他一邊系着衣服的帶子,一邊嘴裡咕哝着:“昨夜你不回府,覃伯又要責備我了。”
承琪道:“他年紀大,啰嗦點正常,你别在意就是。”
顧加笑苦着臉:“不敢說公子你吧,就整天沖我們叨叨,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沒事,他說幾句就好。動作快點,我都餓了,吃了早點我還要去大理寺呢。”
承琪拿起椅背上的腰帶自己纏上,到臉盆架前就着銅盆洗臉,然後快步走出屋子。
玉奴練完功正要往屋裡走,見到他便問:“想吃什麼?”
“你有什麼?”
“蓮子小米粥。”
“寒酸。”承琪嫌棄地皺眉,拉住他的手:“去滿福春。”
滿福春的早點全京城最好吃。
一大早店裡就擠滿了人。
店小二見承琪來了立即迎上前:“琪三公子來了,樓上雅座留着呢。”
剛坐下不久,各式包子、糕點端了上來,擺了滿滿的一桌。
玉奴望着店小二端上來的炸醬面和豆汁,斜了眼承琪:“你吃得了嗎?”
“你多吃點啊。吃不了打包回去給羅軍他們吃。”承琪端過炸醬面,筷子在面裡攪拌着,眼睛快要滴出水來。
玉奴夾了塊蘿蔔糕放嘴裡細細嚼着,吃了會對承琪道:“昨晚你睡着了,我一直在想那案子。”
承琪嘴裡咬着面條,瞪大了眼睛:“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沒有,我想着案子就想睡着了。”
“想到什麼?”
“睡着前我好像有一點靈感,但睡醒了就忘了。”玉奴喝着豆汁,咧了下嘴。
承琪連着将面塞進嘴裡,給了玉奴一個白眼,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不過,他倒還真是有些靈感,的确也在入睡前一刻突然閃現,與玉奴不同,他并沒有忘記。
店小二執着茶壺給他們倒茶:“琪三公子啊,無頭鬼殺人報仇,這件事可是傳得大街小巷人心惶惶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别說沒有無頭鬼,即使有,你沒做壞事怕啥?”
小二笑着:“我倒也不是怕鬼,隻是若真有鬼回來殺了劉捕頭,也隻有可能是王先生的鬼魂。”
承琪問他:“小二你為何這麼說?”
店小二急着招呼其他客人,便道:“公子你不知道,民間都說陳三刀最後殺的那個王先生,是被劉捕頭殺掉的。”
承琪和玉奴兩隻手同時拽住了小二的衣服:“為何?”
“不瞞公子,當時抓了陳三刀,小人湊熱鬧去看了,那陳三刀喝得站都站不穩,怎麼能殺人啊?”小二不敢将承琪的手撥開,隻好停下。
玉奴道:“那也有可能是行兇之後再醉倒的。”
小二搖頭:“不可能,他根本站不起來,而且身上挺幹淨,沒血。你想這殺了人,怎麼可能身上沒濺到血呢?”
承琪逗他:“怎麼感覺你殺過人呢?”
小二吓得面色慘白:“公子,大人,這可說不得的啊。”
“那你說說,當天還看到什麼了?”
店小二回想着,當天他擠在人堆裡,看到劉暢和李思賢兩位捕快架着陳三刀。陳三刀整個人是癱的,即使在路邊,他都能聞到濃烈的酒氣。
劉暢穿着捕快的官服,但李思賢沒有穿。他當時還奇怪這李捕頭怎麼穿着便服,别人道:“李捕頭一定是微服查訪才捉了陳三刀的。”
“你說李思賢沒有穿官服?”承琪的眼眸蓦地收縮起來。
小二點頭道:“雖然過去好幾年了,但那是大案,我還親眼看到了抓人過程,記得可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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