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丫鬟?婆娘?
承琪望着他笑了起來,這幾個身份都是女子,玉奴哪個都做不成,哪個讓他做都是污辱,不是性别,而是身份。
玉奴不明白他為什麼笑,隻是問:“你還去不去大理寺?”
“去,我先去包子鋪看看。”
包子鋪前有大理寺的衙役看着,驅趕着來看熱鬧的人,見承琪從馬車上下來,立即迎上前去道:“大人,包子鋪老闆帶走了,這店裡還有兩個孩子。”
承琪和玉奴前後腳走進屋子,隻見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帶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驚慌地望着他們。
“你們是包子鋪老闆的孩子?”承琪柔聲問他們。
女孩子點頭:“回大人,是的。”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我們姓包,我父親叫包大楚。我們的包子鋪就叫包包子。”
女孩子低了頭,手緊緊地抓着小男孩。
承琪掃視着屋内的環境,外屋是制作間,竈頭、蒸籠、和面的台子,裡頭是他們的起居室,有一張桌子兩條闆凳,還有幾個櫥櫃,再兩旁左右分别有一屋,門上垂着簾子,應該就是卧室。
屋子還有一道門是通往後院的,院子裡堆着木柴和雜物。
“你母親呢?”承琪随口問道:“你又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蓮,我弟弟叫阿北。我們的母親跑了。”小蓮低聲地回答。
玉奴問她:“跑哪去了?”
小蓮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了頭,手拉着小男孩不說話。
承琪輕輕咳了一聲,心想着這個問題自然不願意回答的。
他把話題轉到包子上:“你們店鋪的包子餡,是自己買肉回來剁呢,還是直接買的肉餡?”
他望着外屋的制作間,并沒有看到剁肉刀。
“我們的肉都是從兩條街外的麻屠夫那裡買的,我爹有風濕,所以買了肉就請麻屠夫給我們剁好。”
“肉是現買現剁還是提前預訂了當天去拿?”
“預定了的,現買現剁費時間,我爹卯時就要上鍋蒸包子,都是寅時三刻去屠夫那裡把肉拿回來。”小蓮回答道:“然後我和他一起包。”
承琪點頭:“每天如此?”
小蓮點頭。
“昨個下午起就下雪了,你爹今天何時出的門?”
小蓮想了一下:“和平時差不多,大概早走了一會,說是路上不好走,我今天生爐子還費了些時間。”
玉奴走到案闆前看着盆裡的一小塊面團:“怎麼沒包完?”
“我們都是蒸包子的時候再包新的,這樣包子新鮮,如果生意不好,也就不多包了。”
“今個蒸了幾籠?”
小蓮望着蒸籠道:“今天下雪買的人比往常少,蒸了七八籠吧。”
玉奴眼睛四處尋找:“這沒包完的餡呢?”
“都給大理寺的官爺拿走了。”
承琪盯着小蓮的手看,她的手掌關節粗大,而且還有凍瘡,這樣的一雙手包出的包子,他慶幸自己沒有吃到。
“你今天包的時候,就沒有發現肉餡的異常?”玉奴仍是問。
小蓮搖頭:“早晨起的早,天沒有太亮,看不清楚。”
一時問不出什麼,承琪和玉奴走出包子鋪。
玉奴歎道:“這女孩子挺可憐的。”
承琪盯着他看了會,哼道:“唱戲年紀大了吧?”
玉奴眼珠一轉:“倒是可以唱小生。”
承琪甩開袖快走幾步,跳上馬車,沖羅軍道:“走。”
羅軍道:“這……”
“快點。”承琪喝道,羅軍隻得揮鞭趕馬。
玉奴茫然地站在雪地裡,望着承琪的馬車遠去,眼淚不争氣地湧上來。
旁邊有一人道:“不被待見,就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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