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徐大拿了一張紙照着念:“發現大小屍塊共六塊,分别是人體的軀幹部分三塊,一塊疑是大腿,兩塊小腿,另有一隻腳掌。根據屍塊上的特征,應該是男子的。”
他望了眼承琪和方省直、陳興,繼續道:“無法确定是不是和肉餡的同一個人。”
方省直歎了口氣:“哎,這快過年了,出這等事。”
陳興道:“方大人,這京城百來萬号人,每日裡死幾個人不正常?你看順天府,這天天門口敲鼓地排着隊,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事都得管。”
他握了一下刀柄:“我覺得還是大理寺好,遇到的都是大案子,破了案在皇上面前頭都能仰得直。”
承琪道:“破案不是為了在皇上面前直起頭,而是給苦主一個交待。”
“對,對。”方省直白了陳興一眼,又問承琪:“那我們先查這碎屍案?”
承琪點頭:“還是先查失蹤的人,徐大你再仔細檢查一下屍塊,這個人家境如何?幹什麼的?”
方省直詫異道:“這怎麼查?”
徐大答道:“大人,自然可以查。這幾天冷,這屍塊腐爛得慢,看皮膚,保養得挺好,而且皮下的油脂厚,應該家境不錯,是個年輕人。”
承琪問陳興:“小六子查了那幾個失蹤的人嗎?”
陳興點頭:“查了。”
小六進來朝幾位大人行禮,剛要開口講,承琪道:“先說王少保。”
王少保是王家莊莊主的二兒子,前幾日出去喝花酒,說是去了玉花樓,小六就去玉花樓問。
老鸨道:“官爺,前幾日王家莊的人也來問過了,我都說了,王少保來我們這裡了,不過喝了酒之後他就走了。”
小六道:“卑職也問了其他的姑娘,都說他走了,還有幾個酒客,也說看到王少保走了。”
陳興喝道:“小六,你就這麼查的啊?”
小六道:“我也去王家莊啦。這王少保吧,十足的花花公子,家裡有四個老婆不說,還整天在外面胡吃海喝地嚯嚯人。”
“怎麼嚯嚯人了?”
“聽說被他糟蹋過的姑娘可不少。”小六掀着鼻子:“就是個混蛋。”
陳興皺眉道:“如果是仇殺,那被她糟蹋過的女子家人都有嫌疑。”
承琪望着陳興:“陳司直,你帶小六再去趟王家莊,問問王少保身上有什麼特征?确認一下死者是不是他?”
小六道:“為什麼不是書院的童生啊?”
陳興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童生沒那麼胖。”
小六摸着腦袋呵呵地笑,承琪又道:“幫我備輛馬車,我去趟密縣。”
馬車在雪地上緩慢地行駛着,承琪挑開窗簾裡往外望,玉奴道:“你都瞅一路了,有那麼好看嗎?”
承琪放下簾子望向玉奴:“不好看,沒你好看。”
玉奴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你這嘴貧的。”
承琪笑:“是啊,可不招人嫌嗎?”
見玉奴扭過頭去,他說道:“我說,你以後少唱幾出,讓其他人多唱唱,角兒多了,你這戲班子不是更火嗎?”
玉奴聽了扭頭過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天天唱,這十天半月唱個幾出,一呢,吊吊戲迷們的胃口,二呢,你也休息休息,空了就……”他朝玉奴仰了頭。
玉奴學着他的動作:“這啥意思啊?”
承琪笑:“就這樣啊,和今天一樣,陪我破案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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