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從屋頂上跳下。兩人松了口氣,沿着院子邊牆往屋裡走,承琪貓着腰到了門前,慢慢直起身貼着牆聽屋裡的動靜。
玉奴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服,他轉頭看,玉奴臉湊在窗子前往裡面望。
他湊過去,玉奴移開,承琪的眼睛透過窗戶紙的洞張望。
屋裡面光線很暗,到處都是蜘蛛網,桌子、凳子、櫥櫃上積滿了灰塵。
“沒有人。”承琪一腳将門踢開,舉袖捂住口鼻進了屋子。
玉奴跟在後面,兩人沒走幾步,身子頓時停住,都變了臉色。
在屋子的中央,一張方桌底下,赫然躺着一具屍體,穿着衣服,但身體已經腐爛,頭骨之上還有烏黑的頭發,發上插着銀簪子,衣裙上有暗色的血迹。
承琪啞聲道:“這回,真要抓了包大楚了。”
……
密縣的知縣姓張,帶着捕快匆匆趕來。
承琪問他:“有好的仵作嗎?”
張知縣點頭:“本縣有一個仵作,但很少發生這樣的案子,不知道他本事如何?”
承琪道:“那就煩請張知縣派人前往大理寺,讓他們派人來,就說本官在這裡等。”
張知縣立即差人前往京城,自己則小心翼翼地陪着承琪。
“看樣子死了很久了。”承琪望着屍體問張知縣:“這縣上失蹤了人,也不查查?”
張知縣哈着腰道:“下官剛上任才一年,這戶人家早就搬走了,也沒聽人說有什麼不正常,就沒在意,是下官的疏忽。”
“這縣城才多大?一年了,也不走訪一下百姓?周圍鄰居至少能知道一些事情吧?”承琪冷冷地望着張知縣。
離京城不遠的地方知縣就是這種工作态度,那離京城遠的地方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
“下官知錯,下官知錯。”張知縣一個勁地賠罪,縣衙裡的老仵作望着屍體問:“大人,我還要不要查驗?”
承琪道:“你先看一下吧,别損壞就成。”
仵作蹲下身左右看着:“大人,死者是一名女子。”
承琪嗯了一聲,張知縣喝道:“還有你說?”
仵作繼續道:“死了大概有四五年了,這都爛了。”
“還有呢?能看出怎麼死的嗎?”承琪聽着有點意思,便問他。
“看裙衫上的血迹,像是被打了頭,血從頭上流到衣服上。”仵作捏住屍體上的衣服看着,又望了望頭骨。
“頭骨上方碎了一塊,應該是被打碎頭而死。”
承琪點頭,在屋裡轉着,如果是被打了頭,是什麼東西打的?
玉奴拿起屋角的一個鐵鏟,上面有血迹。
“承琪,你來看。”承琪過去一望:“就是這個了。”
張知縣道:“大人,要不先去縣衙休息一下,等大理寺的人來了再做調查?”
承琪望了一下天色道:“今晚看來要住在這裡了,煩請知縣大人替我去客棧要間房,我去那裡休息就好。”
張知縣立即道:“此事不難,請大人跟我前去。”命捕快将這裡看住,張知縣帶着承琪和玉奴來到客棧。
密縣縣城唯一一家客棧,此時空空蕩蕩并無客人。
客棧老闆見來了客人,滿面堆笑地迎了出來,一看是知縣大人帶來的,笑容停在臉上,一時面部僵硬。
承琪笑道:“掌櫃的,開兩間上房,房錢照算。”
老闆這才笑眯眯地領着他們來到樓上:“兩位公子盡管住,我們這客棧保管住着舒服。等下就去給兩位燒熱炕。”
承琪立即擺手:“不用燒炕,我用不得那個。”
“這……不燒炕晚上可冷。”老闆遲疑着。
玉奴道:“沒事,取一個炭盆來,另外準備兩個湯婆子,開一間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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