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琪心領神會。
回到住處,他讓手下将有人要高價買血蠱蟲的消息放出去。
等了十來天,有一個人找上門來。
他自稱有血蠱蟲可以賣給承琪。
管焱代表承琪見了此人,他自稱養了五條血蠱蟲,願意以一萬兩銀子賣給承琪他們。
他不知道承琪的身份,管焱表示不信,要親自見一見蟲子,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那人道:“小官人,你就不懂了,我們這行的規矩是先看錢的。”
“看錢?容易。”管焱一揮手,仆人拿過來一個袋子,管焱接過,從袋子裡拿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如何?”
那人瞪大了眼睛望着銀票連連點頭:“好,我張果子說話算話。”
屏風背後聽到這個名字的承琪身子一震。
此人姓張,張家的人嗎?
管焱道:“哦?你叫張果子啊,這名字真有趣,我倒聽說在貴州,張家是個大族。”
張果子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由愣了一下笑道:“恰巧同姓而已。”
管焱點頭:“姓什麼無妨,你說什麼時候交貨?”
“三天後。”張果子眼睛仍然盯着銀票。
“成交。三天後子時,你仍來這裡。”管焱讓人送走張果子,承琪從屏風後轉出來,管焱道:“公子,這個人是張家人呢。”
承琪對一旁站着的顧加笑道:“你去跟着他。”
顧加笑離開後,承琪坐在椅子上撐着桌子發呆,管焱坐到他身邊問:“公子,一定是張家人做的。”
“現在還不能定論,三天後再看。”
承琪的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找了這麼多年,終于有了一絲線索,承琪能不激動嗎?
顧加笑回來說跟丢了,這個張果子狡猾地很,繞來繞去進了一家雜貨鋪,顧加笑跟進去之後就找不到他了。
承琪安慰道:“沒事,三天後就可以了。”
三天,承琪在焦灼中度過。
到了約定的時間,張果子卻沒有來。
承琪的人找遍了整個貴州,他卻像人間蒸發一樣失去了蹤影。
直到四年後再次見到張果子之後,承琪才知道他當年準備要用血蠱蟲和自己交易的事被張家族長知道了,廢了他的右手經脈,他逃出了張家,逃出了貴州。
承琪問他當年他已經會養血蠱蟲了,怎麼還要來找阿爻學,張果子一笑:“我隻是把他當個奴才用。”
“你跟誰學的?二十年前,京城有人會用血蠱蟲嗎?”
張果子笑了:“二十年前,我的歲數也不大。”
承琪一掌拍在桌上:“我不與你廢話,二十年前,到底誰會用?”
張果子眯着眼睛:“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我也不在乎多拉一個人下水。”
“誰?”
“當朝宰相李則簡。”
“胡扯!”承琪怒道:“你分明是陷害!”
“李相在朝五十餘年,三朝元老,他的關系盤根錯雜,恐怕琪三公子也是撼不動的。”
張果子望着承琪:“琪三公子吃喝玩樂,查案斷案嘛也成,但是,想要改變朝廷的命運,你的力量還弱了些。”
承琪聽了這話沉默了。
張果子說的沒有錯,李則簡在朝中的地位哪能撼動?他的觸角不僅在朝野上下,更是深入到皇帝宮中。
大兒子李剛是太尉,孫子李悅是鎮關将軍,孫女李韋是皇後。
他的門生更是遍布全國。
這個張果子故意将李則簡擡出來,知道承琪動不了他,就是一個擋箭牌。
“那你倒是說說,二十年前,李相是怎麼拿到血蠱蟲的?”
“他當然不需要自己來。”張果子笑着:“不過,當時來買血蠱蟲的人是月影堂的,我師父問他為什麼要買,月影堂在江湖上名聲并不好,買血蠱蟲,無非就是想害人。”
他擡頭看了一眼承琪:“結果那個人說,是宰相讓他除害,還說了一句奉旨除害。”
承琪的臉變得慘白,他走出牢房對陳興道:“此人打入地牢,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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