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飲樂立在廳中,沉默良久:“居士想知道什麼?”
裴宿檀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敵意随着這句話出口很快消失了,心下滿意,微微偏頭:“無衣,給岑二公子上茶。”
從一開始便站在廳中的岑飲樂,最後終于在無衣把茶端上來的時候坐下。
大約是夜色過于沉寂,二人在談話時聲音都放得很低。
月亮漸漸升高。在這個寂靜黑暗的登封城中,有人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中密談,有人披着黑袍匆匆行到自己秘密的住處,有人懷着歡欣鼓舞的心情入睡,也有人喜神不甯,輾轉反側。總之,與往常的任何一個夜晚都沒有什麼兩樣。
一晃七日過去,在少林的一聲鐘鼓響徹山腰後,三年一度的談兵宴,正式開始。
第77章群英會姓名無所藏
這七日來,三思每日早晨迫于高倚正的淫威早起練功,不知是終于有了正經陪練,還是岑飲樂那從東瀛給她送回來的心法的緣故,三思功力突飛猛進,竟然隐隐有摸到掌法第七重的感覺。
早晨努力了,下午她便和衛三止岑飲樂混作一堆,在登封城裡從南玩到北,再從西逛到東,聽遍了城裡的歌坊,吃遍了路邊的小攤兒,去城郊騎馬射箭拜菩薩,順便還在下雨天放了個風筝,在山坡上和衛三止摔成一團,還往岑飲樂身上蹭,蹭着蹭着就扭打起來,結果三個人泥丸子似的回到客棧,被高倚正一個個點着鼻子教訓,挨完教訓轉頭就忘到了腦後,第二天繼續玩得幾乎忘記了自己姓什麼。
晚上回到客棧裡,她第一件事情不是點燈,而是輕輕地打開窗戶——從第一天住進來開始,每天晚上她的窗外都會準時有一件小玩意兒等着她的寵幸。
第一天晚上是糖老虎,第二天是一張熱騰騰的燒餅,第三天是她在街上逛的時候多看了兩眼卻沒買的胡人小皮帽子。第四天——也就是她摔成泥猴的那天——竟然是個紮辮子的泥人。第五天是一隻風筝——看手工是新做的,上面畫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老虎,老虎龇出兩顆長牙,牙旁邊寫了一行字:我不是老虎牙,是狐狸牙。
第六天,則是一根寫着“白席”的竹木條。
這東西兜兜轉轉好幾天,最終還是回到她手裡了。
三思嫌棄地将那“白席”入場券往窗外一丢,跑去纏着高倚正要紅席。
高師兄鐵面無私:“誰讓你不是跟我們一起來的。沒有。不給。”
三思隻好很有骨氣地抹着眼淚跑去樓下草叢裡把“白席”撿回來。
第七天?第七天窗台上什麼都沒有。
因為談兵宴開始了。
“你挪過去一點!”三思把衛三止往旁邊擠了擠。
“貧道再挪就要和大地抱在一起了!”衛三止反抗道。
三思:“可我什麼都看不見。”
衛三止:“貧道也看不見,要不再往上爬爬?”
三思仰頭看了一眼上面:“不行,樹枝太細了,撐不住我們倆。”
衛三止顫顫巍巍地緊抱着樹枝,以防自己掉下去,低頭瞄了一眼黑漆漆的人頭:“貧道要糾正一下方才所言,我應該輪不到和大地抱在一起,就要先把底下的人砸暈幾個。”
下面樹枝上坐着的人擡頭喊話:“上面的,别晃悠了,砸下來不得了的。公共區域,注意一下素質。”
坐在隔壁樹上的人一邊嗑瓜子一邊隔空喊話:“還是老老實實待着吧,要不要來點瓜子?昨天炒的,香得很。”
地面上的人堆裡有人回應:“昨天炒的?兄弟,給我來一點……哎哎哎不要這麼多,吃了上火。”
誠如虞知行所言,談兵宴隻要一開始,在人潮洶湧的白席裡,就算爬上樹也看不到擂台上的情景——因為樹前面還有樹,前面的樹上也有像他們這樣的人。
被淹沒在人海裡的三思感到很絕望:“你說我這時候要是喊一聲‘誰的金子掉了’,會不會有人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
後悔自己千方百計弄來一張白席,心想還不如躺在客棧裡安享晚年的衛三止:“隻會有人沖過來把你淹死。”
三思隔着人海,聽着前方傳來的一陣陣叫好聲歎息聲,而自己坐在這裡隻能憑借超常的目力看到時不時在人縫裡閃現的飄飛的衣角。
她四下掃視着,下意識地尋找某個白衣身影,但目之所及并沒有她想要看到的那個人。她心裡撓癢癢似的:“白擂擺了幾個?十個吧?少林怎麼不分散擺一擺,全擠在這兒,這不是誠心要人堆人麼?”
衛三止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那位瓜子兄便搶道:“姑娘此言差矣。在下聽說少林是因為人手不夠才把台子都搭在一塊兒的——那些木材沒法兒在山上搬來搬去,若是分散了,寺中弟子差遣起來也很麻煩,不得已才搭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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