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無話。
于暮秋九月,夏侯惠取道小平津歸入洛陽。
因為分屬不同的幹系,作為天子親軍的虎豹騎自行離去後,倏然變成孤身一人的夏侯惠,一時之間竟發現自己似是無處可去。
依着慣例而言,外出征伐的将士班師歸來後,當留在軍營内等候天子的檢閱與廟堂的臧否賞罰,但現今的中堅營空無一人啊
且他們一行皆是騎卒,又無有辎重拖延速度,是故行程頗迅速,而引步卒在後的秦朗,再快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看到洛陽城牆呢!
那不是意味着夏侯惠要獨守空營半月?
倒不是他耐不住寂寞,隻是覺得拘泥于條條框框而虛耗光陰不可取。
而前去叩阙面君也不妥。
至少,在廟堂對北伐鮮卑的論功行賞有定論之前,都是不妥的。
以免給自己落下一個私下尋天子曹叡邀功的口實。
心中躊躇了片刻,夏侯惠便策馬往落在城外的中堅騎卒營而去,尋了個值守文吏錄冊報備自己已歸營且奉還甲胄歸武庫後,旋即牽着兩匹小馬駒往宮阙交給當值甲士,請其代為轉交給太仆署,然後便出城趕赴自家陽渠塢堡了。
反正虎豹騎都歸來了,天子曹叡必然也會知曉自身已歸,若有事他自會使人來召,沒必要自己前去谒見。
至于私自歸家,會不會被他人诟病不遵法度、恃寵而驕嘛
秦朗不就是以他新婚燕爾便随征為理由,故而将他提前遣回來的啊!
若有司彈劾的話,就讓彈劾之人自去尋秦朗對質去罷。秦朗再怎麼不待見他,都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食言而肥。
再說了,身為谯沛元勳之後,行事跋扈一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且誰又會那麼不長眼,在他剛剛外出征伐取勝歸來之時彈劾,不擔心在天子心裡落下個見不得人好的印象?
斜陽
斜陽西挂,讓紅霞從山巒與天穹接縫出點點誕生,慢慢染紅天地。
一路疾馳的夏侯惠在暮食前趕到了陽渠塢堡。
離開了數個月的家,似是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靜谧且安甯。
依着洛水兩岸開辟的麥田之中,許多徒附佃戶漢子貪天光未晚,躬腰在麥田中感受豐收的喜悅,跟在他們的身後是三三兩兩的垂髫小兒,正嘻嘻鬧鬧的尋找着落在地上的麥穗。
麥田的遠處,是正袅袅升起炊煙圍合而落的屋宅。
個别屋宅的炊煙已然很淡了,依稀可見前庭籬笆處有婦人的身影,遠遠都能聽到她們扯開嗓子招呼漢子與兒女歸來的聲音,以及家中雞犬鬧騰之聲回蕩充斥在阡陌中。
“家主回來了!”
在田野外督促佃戶收麥的管事孫婁,聽聞馬蹄聲後便急忙趕來路邊恭候,遠遠就沖着夏侯惠揮手欣喜招呼着。待夏侯惠至前,他又抓住馬缰繩穩住戰馬,不等夏侯惠發問,便徑直絮絮叨叨道,“家主,馬匹就讓我牽去馬廄吧。不知家主歸來,今日暮食尚未準備,不知家主可有尤想吃的,我這就吩咐庖廚弄。”
“呵呵”
從戰馬一躍而下的夏侯惠,在烏孫良駒額頭上撓了撓安撫過後,才溫和的應了聲,“無需鋪張,量足即可。”
“好。”
管事孫婁連忙颔首而應。
牽着烏孫良駒才剛走出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便又轉身過來沖着已然大步往塢堡而去的夏侯惠喊道,“對了,家主,此時女君應是在塢堡内宅的花圃裡。”
“曉得了。”
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夏侯惠腳步不停。
穿過塢堡前堂院落,轉入後宅的小院,依着連廊來到以小亭子為中心擴張而建的花圃。
這裡原先是夏侯惠的演武處,日常練習射術的。
但自從王元姬嫁過來了,且聲稱不願留在洛陽城内小宅而在塢堡住下後,這裡就成了她的午後怡情處。
自然,小花圃裡的擺設皆是遵照着她的喜好。
隻見此處錯落的栽了些花木,不高也不大,一小簇一小簇點綴在連廊兩側,一直延綿至小亭檐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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