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琸渾身發抖,各種情緒從心頭往上湧,累積在越來越紅的眼眶裡。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校醫。
校醫臉上的笑意卻更加濃郁,看似關心地撥弄他的頭發,可手指卻帶着色情的意味,“你這樣更迷人呢。”
一隻手打過來,将他的胳膊揮開。
面前出現一個黑色的高大的背影。
魏琸眨了下眼睛,低下頭。
陳凱風,也是之前把魏卓母親抓走的警官,也算是第一個發現魏卓和張涵育之間關系的人。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深入,張涵育就成了殺人犯,而且他還自己認了罪。
陳凱風指尖夾着煙,笑容不羁,“先生,我這邊有點事情想找你了解……”
校醫皺了皺眉,陳凱風的眼神讓他感覺莫名不安。
陳凱風随便找了個借口,把校醫支走,又返回來,最後在偏僻的台階上找到了坐在那裡發呆的魏琸。
他空洞的目光望着遠方,風将他烏黑的發絲吹揚起來,脆弱得仿佛一個精美的陶瓷一般易碎。
陳凱風将煙頭扔下踩滅,才走過去。
眼前落下一道陰影。
魏琸怔怔地擡起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陳凱風。
陳凱風說:“願不願意去那邊咖啡廳坐一會?”
坐下之後。
陳凱風慢慢攪動着苦澀醇香的咖啡,深邃烏黑的眼眸隐藏在一片狹長的陰影中,平靜地道:“我之前見過張涵育,他說希望我能好好照顧你。”
一個強奸犯說出這樣的話,更像是一種挑釁。
所以當時張涵育就被他的同事揍了兩拳。
可他卻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如果張涵育和魏琸之間的關系真的是他一開始猜測的那樣,那這場案件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這其中,有誤會。
陳凱風身體微微靠前,壓低聲音,認真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以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魏琸一眼不眨地望着咖啡杯子,黑乎乎的咖啡,表面帶着一些細小的泡沫,奶白色的拉花散發着香甜的感覺。
空氣裡毛茸茸的溫暖,讓他想起了之前的圖書館,玻璃窗将寒意抵擋在外。
也有人坐在不遠處翻書,有人敲打着鍵盤,有人低聲打電話,外面也總有人雙手揣在兜裡,抵禦着寒風匆匆走過。
一切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的漫長。
魏琸擡起頭問:“真相是什麼,還重要嗎?”
他烏黑的眼眸,仿佛一片廣闊的湖面。
陳凱風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不重要了。
這個時候不管是清白還是公道,對于眼前的少年來說都不重要了,眼前這些看似悲痛的事情,也不過是壓在駱駝身上的一根稻草。
他的出生好像就注定了是一個承托災難和苦痛的容器,就連一些溫暖和愛意,也不過是為了讓痛苦變得更加痛苦的鋪墊。
看着魏卓從咖啡店離開的背影,陳凱風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覺得,還是要好好了解一下這件事。
不過卻忽略了,老天并沒有給他太多時間。
當天夜裡,他就又接到了一個緊急案件,來到現場,發現這個地方很熟悉,校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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