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邁步走近了他,站在他的身後,良久才道:“斬言,你的身體好些了麼?”
霍斬言聞言轉過身,望着她靜靜笑了,精緻如畫的眉眼越發顯得清俊溫柔,他點頭淡淡嗯了一聲,不緊不慢答:“多謝姑娘舍命相救。”
蕭蕭站在他的身邊,明豔的容貌中有些羞澀,故作若無其事道:“什麼舍命不舍命的?你不要聽那麥藥郎胡說八道,不過幾味藥材而已,對我來說又不是什麼大事。”
她頓了頓,見着霍斬言眉目中的擔憂與哀傷,不由慌神勸慰道:“麥藥郎說,隻要你留在這裡再多修養幾日,便可大好了。”
她在欺騙霍斬言,同時也在欺騙她自己。當日麥藥郎所說,縱使她費盡心力取回了那幾味藥材,霍斬言也不可能活長久。
她不知道霍斬言的來曆背景,也不知道他家中還有何親朋好友,更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他心中究竟占據着什麼樣的位置,卻自私貪心地想要将他留下,甚至妄想着,在他生命最後的這段時間裡,由她陪着他,就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沒有塵世,沒有江湖,隻有他們。
然而霍斬言卻微微頓首,聲音聽起來清淡而溫柔:“姑娘和神醫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蕭蕭聽到他的話,焦急走上前去,不悅的皺眉:“怎麼,你要走?”
霍斬言點了點頭,不緊不慢道:“此次離家,本是打算去洛陽處理一些私事,如今已耽擱太長時間了。”
聞言蕭蕭陷入了一陣沉默,是啊,他們本來就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霍斬言原是要去洛陽的,因被她連累輾轉來到苦寒沼澤,不僅受了傷,還耽擱了行程,如此算起來,終究是她對不住霍斬言,現在又怎可癡心妄想的把他留下?
隻是此次離去,便再也後會無期了吧。從此以後,他們便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走着不同的路,看着不同的風景,也終将會走向不同的結局。
隻是不知,在他閑敲棋子落燈花之時,可會偶爾的想起她,想起他們的初遇,想起她曾經送給他的那枝桃花?那麼她呢?江湖兒女,四海為家,注定如柳絮般漂泊流浪,當她走遍天涯,行遍綠水之時,尋尋覓覓中,可會再一次見到他的身影?
蕭蕭依依不舍,卻又不知該如何挽留,想了許久,方道:“你……你還沒有吹笛子給我聽呢!”
霍斬言一怔,向來清淡的眼眸中恍惚閃過了不明的神色,片刻之後,又緩和下來,眼波潋滟婉轉,像是融化成兩泓清水,裡面流動着些許的溫柔,他轉過身平靜的望着外面的風景,良久才道:“姑娘,你先轉過身去。”
他的聲音清淺,恍若一縷單薄的輕煙,一出口便已消散在空氣之中,然而卻可以令聽到它的人刻骨銘心,一字一句,猶若玉珠落盤,甚至在很久之後,都忍不住回想起他當時的語氣,以及他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情。
蕭蕭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是按照他的意思老老實實轉過了身,背對着霍斬言,等候他接下來的話。然而片刻之後,宛轉悠揚的笛音響了起來,從木屋一直傳到遠方的天外,合着外面紛飛的大雪,竟是極為靜谧美好的畫面。
霍斬言的神情依舊平靜,唇瓣幽涼,幾乎都沒有什麼血色,白皙細膩的手指輕輕敲着孔洞,如玉雕琢的臉上更多的是落寞和孤獨,他在望着遠方飄搖的大雪,亦是在注視着自己冰封已久的内心。
蕭蕭一直背對着他,聽着他的笛音,一時間所有的酸楚和喜悅都湧上心來。初遇時驚鴻照影的溫暖,患難中生死相依的眷戀,以及離别前想留不能留的凄然……她紅了眼眶,卻倔強的擡起了頭,堅決不讓眼淚滴落下來。
此時此刻,整個天地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他們之間從未如此的接近,沒有木屋,沒有大雪,甚至連綿延數十裡的沼澤都已消失了蹤影,這個世上隻剩下他們,她在背對着他,聽着那首專門為她吹奏的笛音,想回身抱一抱她愛着的那個霍斬言。
良久之後,笛音終于落了尾聲。霍斬言輕輕咳了兩聲,淡淡道:“抱歉,我已習慣一個人吹笛子了,所以……”
他頓了頓,垂眸望着手裡的那支笛子,修長的手指微微收緊,轉過身對蕭蕭溫言道:“與姑娘萍水相逢,斬言身上别無長物,這支笛子,便贈與姑娘吧。”
蕭蕭怔了片刻,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緊緊地抓在了手裡,卻又生怕太用力而把它捏碎。
這是一支白玉笛子,通體晶瑩剔透,竟無一點瑕疵和雜色,笛子的兩端以金線纏繞,右側挂着兩枚玉墜,看上去精巧無比,價值連城。
蕭蕭有些無措的看向霍斬言,複又展顔笑了:“你等着,總有一日,我會尋這世上最好的笛子來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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