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母是被120擡出來的,人當時就不行了,送到醫院搶救了兩個小時,淩晨二點,宣布死亡。
童父站在急診室門口,掐住出來宣告通知醫生的脖子,邊罵邊使出全身力氣地搖晃對方,試圖讓其改口。
幾個護士加上趕來的保安,才把人拉開。誰能想到,童父一個瘦幹吧老頭,有那麼大的力氣。
童家親戚蜂擁趕到醫院,有人痛哭,有人目眦欲裂,要找方芸算賬。
童嚴蹲在一排銀色金屬椅子旁邊,抱着頭,一言不發。
方芸被小護士帶進急診室内間的辦公室躲着,好心勸她趕緊叫家裡人來。
方芸顫抖着手解鎖手機,她昨天才給爸媽打電話說她這裡一切都好,爸媽說弟弟今年高三了,家裡生意遇到一點麻煩,爸爸的血壓有點高。
現在是淩晨,她不想給他們打電話,即便打了,離得那麼遠,也不能來護着她。
在她猶豫時,童母的哥哥來了,高聲在外面叫她出去。
方芸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她快速給裴夏撥了電話。
另一邊,裴夏正睡意朦胧,看到是方芸來電,她忽然預感不好,接通電話後,果然對面傳來方芸的哭聲。
“裴夏,快來醫院,我婆婆沒了,他們都說是我害死她的,我害怕,快來救我,嗚嗚……”
裴夏忙安慰道,“别害怕,我現在就過去,你先别出去,知道嗎,找個安全的地方等着我。”
方芸:“你快點來。”
裴夏來不及換衣服,沖到客廳拿起外套,開門就走。
高晟聽到聲音,跟到電梯門口,“出什麼事了?”
裴夏說:“童嚴他媽沒了,你也一起過去吧。”
高晟說:“你等我一起走。”
說完轉身回去,很快換好衣服和鞋出來。
兩人一進車庫,開一輛車往醫院趕。
裴夏坐在副駕駛,腳上還穿着拖鞋,高晟看見了,說後備箱有她的運動鞋,一會下車換上。
裴夏臉色不好,嗯了一聲。
到了醫院,車剛停好,裴夏直接往急診室跑,腳下還穿着拖鞋。
高晟從後備箱提起一個鞋袋,大步跟在後面。
童家的親戚已經來了小三十人,隻少不多,哭什麼都有,急診室門口亂成一團。
醫生和護士見多了這種場面,面無表情地在人群中問,“你們這裡,誰說了算。”
一個中年男人怼道,“我們要屍檢,我姑不能白死。”
年輕女人哭喊:“對,我們要報警,我姑奶身體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沒了,姑奶,嗚嗚……”
此時,一旁的童父目光呆滞,被幾個小輩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叔,怎麼回事啊?是打了?還是罵了,我嬸兒怎麼就沒了?”
“姑父,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就沒了,我滴妹,才多大年紀啊,還沒享福,嗚嗚!”
裴夏剛進大門,就聽到這幾嗓子,她心裡一緊,感覺不妙,快走幾步,去找到方芸。
除了童嚴和童父,沒人認識裴夏。
她順利跟着一個小護士,繞進内部辦公室。
推開門瞬間,裴夏眼淚差點掉下來,方芸蹲在門後面,頭發淩亂,雙臂抱緊自己,渾身發抖。
裴夏小聲叫她,“小芸,我來了。”
方芸倏然擡起頭,呆滞兩秒後,痛哭起來。
“夏夏,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叫她出來,她不出來,然後我一直敲門,然後,然後,她就倒在地上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她怎麼就突然……嗚嗚嗚。”
裴夏連忙抱她,“好了,好了,别害怕,我陪着你。”
但裴夏眉頭緊蹙,深感這件事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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