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這德慶一地也不是沒有達官貴人,未必人人都吃不起貴重些的藥,父親隻管把方子賣與他,隻當是結個善緣吧?家裡人身子大都有些弱,日後怕是多有吃藥的時候呢。”
章寂略一沉吟:“你這話也有理,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明鸾眨了眨眼,覺得這番對話有些意思,不一會兒陳氏過來看她,見她睜着眼睛不睡覺,便嗔道:“怎麼不睡?睡着發了汗才好得快呢。”
明鸾笑道:“母親,您剛才跟祖父說什麼來着?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懂生意經。”
陳氏瞪了她一眼:“又胡說了,這算什麼生意經?不過是賣些東西罷了。”說罷又歎了口氣:“如今不比往日,有些規矩也該改改了,若還像從前那般處處端着大戶人家的架子,什麼事都不肯做,早晚要受苦的。難不成我一個出了嫁的女兒,接連受了娘家援手,還要靠娘家人養活一輩子不成?”
明鸾縮在被窩裡偷笑,心中暗暗叫好。隻要家裡人願意走出這一步,還怕以後的日子過不下去嗎?這群高門大戶出身的公子哥兒、千金貴婦們也該沾點煙火氣了。
章家人在駐地裡停留了三天。在這三天裡,章放把整個州城給逛熟了,還認識了好幾個知州衙門裡的差役,搭上了話;章敞則頭一次跟他眼中的鄉下粗人打起了jiāo道,買了些米面,甚至還厚着臉皮在駐地門口的街上擺了半天攤子,給人寫家書,掙了十五文錢,當晚便對着那十五隻銅錢發了一夜呆;陳氏打扮成普通軍戶女眷的模樣,跟着别的女眷們去了集市,大着膽子跟人讨價還價;就連宮氏與玉翟,也在章放的一再催促下大着膽子走出駐地,在街道對面跟貨郎買了些針線回來,預備日後做女紅掙錢。
這期間還有個小cha曲。玉翟随母親上街,總是顧忌着自己臉上的麻子,便躲躲閃閃的,反倒有些引人注目,而且還引來了一位熟人——梅嶺上見過一面的那位柳同知的兒子柳璋。德慶州同知柳文信是新上任的,比章家人早到德慶幾日,柳璋跟着家人出門熟悉道路,偏巧遇上了宮氏與玉翟,從後者的動作上一眼就認出她來了,還上前笑着打了聲招呼。宮氏以前沒把這對父子放在心上,如今聽說他父親在德慶為官,臉上便堆滿了笑,有心讨他歡喜,不料玉翟惱羞成怒,硬邦邦地把人頂了回去,便跑回駐地了,将宮氏獨自晾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幸柳璋雖覺得詫異,卻沒有生氣,還很有禮貌地向宮氏告别。
雖然有些不圓滿之處,但家裡每個人都有了進步,明鸾心裡高興,也摻了一腳。她跟着陳氏出去采買物品,殺價殺得極狠,看得陳氏目瞪口呆,卻着實替家裡省下不少錢。她還常常仗着外表年紀小,嘴甜說好話哄人,讨了不少搭頭回來,有時是兩根蔥,有時是個米袋子,有時是半尺白粗布,又或是一捆糙繩。雖然都是小東西,卻十分實用,隻是陳氏忍不住私下教導她,不要太過小家子氣,事事斤斤計較。明鸾卻不在乎,如今章家又不是什麼侯門大戶,便是小家子氣些又如何?
這三日裡,章放跟衙門的人混熟了,倒是打聽到不少消息。比如兩個月前被分派到象牙山南看守的那家流放來的軍戶,居然不是陌生人,正是京西三大營裡最靠近石頭山那一處的軍營統領崔萬山家。
當初太子奉旨前往京西三大營閱兵,不想當時還是越王的新君建文帝與外戚馮家發難,對太子下了毒手,崔萬山等三名統領深受先帝器重,本該出面阻攔才是,不料他們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還約束手下軍士,不許cha手石頭山之事,導緻太子慘死。事後先帝大怒,将三大營的正副統領全數下獄,命人嚴刑拷問,隻是後來qíng況急轉直下,章家人自顧不暇,也沒留意這些武官們的結局,想着他們好歹也是擁戴建文帝登基的功臣,如果能在先帝手下保住xing命的話,理當飛huáng騰達,卻沒想到今日在德慶居然會聽說崔家人的下落。
據知州衙門裡的人說,崔萬山已經被斬首,其長子年僅十六周歲,剛剛補了軍職,也一并被斬了,唯有庶出的幼子因年紀隻有十一歲,與女眷一并保住了xing命,卻被流放三千裡。算算時間,崔萬山父子被斬首,居然是在新君登基之後!
章放對此百思不得其解,新君雖然bàonüè,但對功臣馮家卻是極好的,這崔萬山間接助他除去太子,可說是立下了大功,若是先帝下令處斬的,倒也罷了,偏是在新君登基之後才被處死,這就太說不過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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