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清趴在展夢妍身邊,看着如死人般的展夢妍,摸着她冰冷的雙手,不停地同她聊天,說着她小時候頑皮可愛的樣子,說着陳年往事兒……
“夢妍你還記得嗎?在黑龍江有一年冬天,媽媽去随禮喝醉了酒,坐着你子桉哥趕着的驢車回家時,不小心掉到雪窟窿裡去了,人差點凍死了,被救回來,身上手上,腳上都凍傷,纏着繃帶無法做家務,無法給你們做飯,你同迎迎就一起給家裡人做飯,那時候,你太小了,持着闆凳上竈台,一大鍋的玉米碴子,剛剛煮好,你迎迎姐往裡加了涼水後,讓你用笊籬撈煮好的玉米碴子,那個大笊籬對于你來說太大了,當你撈起一笊籬玉米碴子時,連人帶笊籬都掉進了飯鍋裡,你迎迎姐哭喊着,我們從飯鍋裡把你撈出來,你滿臉、滿身都米湯,如果飯鍋裡你姐加的涼水少了,你就得被燙成重傷了,你被吓得魂丢了,也如現在一樣,像一個死人一般,我們請了張大娘,給招魂,做法,七八天你才醒過來,當時你給媽媽吓壞了……”韻清邊說邊哭,不停的用袖子擦着眼淚。
“媽媽,你快看,夢妍剛才眨眼了,她動了一下!”展迎迎驚喜的說道。
韻清擦了擦眼睛,仔細看看展夢妍,她還是一如以往的直瞪着雙眼。
“夢妍,她沒動啊,手道是不那麼冰涼了直硬了。”韻清摸着展夢妍的手說道。
“媽媽,你繼續說吧,夢妍好像能感知到你說的話了。還有一次,你去拔牙……”展迎迎提醒道。
韻清摸摸展夢妍的額頭繼續說道:“是啊,還有一次,我帶着夢妍,迎迎,子勳一起去種畜場你二舅、老舅家,我牙痛病犯了,痛了好幾天,我實在受不了,想去錦州市裡醫院拔牙,我本想自己去的,可我上了場部的車時,迎迎哭嚎要跟着,你二舅抱着她,她還用石頭打傷了你二舅,最後沒辦法,把迎迎帶上了,子勳站在車旁也哭,我看着可憐,把子勳也帶上了,隻有你懂事的,不哭不鬧,含着淚水向我揮手,所以我就沒帶上你,把你留在了二舅家,媽媽拔完牙,又去看了你姥爺,結果多耽誤了幾天。你在你二舅家,你二舅事後告訴我,我走的第三天,你不吃不喝,說想媽媽了,晚上不睡,自己一個人坐在竹凳上,呆呆的看月亮,誰勸也不懇上炕睡覺,等我十天回來時,你二舅說,你已經變成呆傻的小孩子了,當我看到你空洞無助的大眼睛,媽媽即心痛又後悔沒有帶上你,當我抱你入懷的刹那,媽媽心裡暗暗發誓,媽媽再也不會丢下你,再也不與你分開……媽媽哄了你三天三夜,每晚給你講故事,你才恢複正常了……”
“媽媽,你看到了嗎?夢妍的眼睛眨了幾下呢,手還動了呢。”展迎迎說道。
韻清含淚喜悅的說:“是的,我也剛看到了,你看夢妍的臉也不那麼蒼白了,好像有些紅潤了……”
展夢妍随着手腳有了溫度,她又眨了眨眼,又慢慢的閉上眼睛,長長的歎口氣,接着發出均勻的呼吸……
展迎迎剛要說話,韻清将食指放在嘴唇前,輕輕發出一聲“噓——”,示意展迎迎不要發出聲音。
韻清和展迎迎蹑手蹑腳的離開展夢妍身邊。
“迎迎,你也休息睡覺吧,讓夢妍安靜睡一會兒。”韻清在展迎迎耳邊低聲說道。
“媽媽,你先睡吧,我還不困,我陪夢妍妹妹待一會兒,如果夢妍妹妹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再叫醒醒醒。”展迎迎也低聲說道。
韻清剛要說話,展迎迎麻利的把韻清拉到炕邊坐下,脫掉鞋子,強行把韻清按倒在炕上說道:“媽媽,你如果不困,就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吧,我不想夢妍沒恢複過來,你再病倒,讓我措手不及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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