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對講機屏幕上是高盤發、一身羊絨大衣、妝扮優雅得體的周母,耳邊嘩啦啦的水聲未停,周霧還在浴室裡洗澡。
她……
她披頭散發穿着睡裙裹着被子躺在周霧的床上。
啊啊啊啊啊——!
老天爺,這也太社死了!
她的形象!
姜燈頂着周母驚異打量的視線,腦海裡發出尖銳爆鳴,刷地甩開被子從床上光速彈起,端正坐好,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伯母好。”
“是小燈啊。”周母驚訝過後,很快找回面部表情管理,朝姜燈露出一個和藹溫和的笑容,眼角因為笑意隐約現出細紋,“小霧在嗎?”
“在,他……在浴室。”
姜燈大腦已經完全宕機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臉上是什麼表情,回了什麼話,她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相比之下,周母要從容得多,看她局促規矩的模樣,笑意加深了些許:
“你不用太緊張,我沒什麼事,就順路過來看看。”
姜燈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給周母開門:
“伯母快請進。”
說罷趿拉着拖鞋急急忙忙往樓下客廳走。
……
周霧沖過涼水澡出來,在主卧沒找到人姜燈,循聲下樓,剛找到客廳,就看到坐在母親對面沙發上的姜燈隔空朝他投來求救的眼神。
周霧忍俊不禁,快步走過去坐到姜燈身側,握住她手心捏了捏,十指與她相扣:
“媽,有什麼事直接問我,别為難你兒媳婦。”
姜燈:“……”
早知道不讓他開口了,反向拱火,還不如不幫。
她暗地裡狠狠掐了周霧手背一把。
周母佯怒:“好好好,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是吧,這還沒怎麼就開始護了。”
“媽,阿玉膽子小,經不起你吓,您兒子好不容易追來的,您回頭再給吓跑了。”
周霧包着姜燈的大掌緊了緊,微笑着安撫姜燈,完全沒把她剛剛那一掐放在心上,“有事說事,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走,影響你兒子二人世界了。”
“這混球。”
“行,我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周母看姜燈這會兒确實更不自在了,及時止住話頭。
“小燈,伯母剛才開玩笑的,伯母其實特别滿意你,你沒事兒多跟小霧一起回周家老宅吃飯,啊。”
周母說着,站起身,最後臨告别時想起來什麼,取下頸上一大串閃耀的珠寶項鍊硬塞到姜燈手上:
“來得匆忙,伯母忘記給你準備禮物了,别嫌棄。”
随即把周霧拉到一旁說悄悄話:
“收斂點,别縱欲過度。”
周霧:“……”
“媽,我心裡有數。”
門合上。
周霧回頭。
姜燈倒在沙發上,正在埋頭小聲嗚嗚嗚。
周霧快被她可愛死了,走過去拿手指戳她後腦勺:“好了阿玉,我媽已經走了。”
“嗚嗚嗚我死了……”
姜燈的聲音驟然變大,又嗚了一會兒,從沙發上忽地彈起來,耷拉着眉眼兇巴巴看他,“伯母剛剛最後對你說什麼了?”
周霧:“……沒什麼。”
“真的?”姜燈有點懷疑。
“……一點工作上的事兒。”
“哦。”
姜燈頓了下,不再糾纏這個話題,情緒再次變得激動,瞪着眼睛捶他繼續emo,“嗚嗚嗚都怪你……好丢臉……伯母肯定誤會了,以為我矯情事多還喜歡背地裡告狀……我哪有像你說得那樣……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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