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牛車,趙春秀打消了去鎮上的念頭,她本來是要給她那躺床上疼得直叫喚的賠錢貨拿藥的,被葉蕭蕭這樣奚落了一通,也不想去藥鋪裡抓藥了。
她氣沖沖回到家,坐在桌邊一口氣喝了一大碗涼水。
“娘,你怎麼就回來了?”
李月梅聽見她娘的聲音,開口問道。
趙春秀撂下碗,沒好氣道:“你這肚子疼到底是真還是假?不會是想要躲懶吧?你這小蹄子,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有你好果子吃!”
李月梅臉色蒼白,額頭上更是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剛要說話,肚内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疼得她直抽氣。
“娘,我要疼死了,你快去給我抓幾副藥吧。”
“别人家閨女怎麼沒你那麼多事?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混賬賠錢貨?”
“娘......”
“叫叫叫!叫魂呐!明天去給你拿藥,今天先忍忍吧!”
趙春秀一臉不耐煩,心裡已經在盤算着要把這個女兒嫁出去了。
李月梅慘兮兮地蜷縮在床上,完全不知道她娘親打得什麼主意。
......
葉蕭蕭這邊已經到了奇楓鎮,她打算先去無疾堂給賀母抓幾副藥。
可是前方不知是何緣由,前方聚集了不少人。
葉蕭蕭擡頭看,發現那裡正是寶椿堂的門口。
走過去發現,人群中間是一群小乞丐,年歲不大,一個個髒兮兮的,都頂着亂蓬蓬的頭發。
其中有一個約莫是三四歲的模樣,正在嚎啕大哭。
人群指指點點。
“這家寶椿堂,太不把咱們窮人看在眼裡了!”
“就是就是,這小乞丐看着也着實可憐,唉!”
“唉,是個命苦的孩子啊!”
“人家隻是手臂脫了位,這裡面的大夫都不肯來瞧一瞧,哼!”
“這個寶椿堂的掌櫃,聽說是咱們鎮上錢财主的小妾的一個遠房表哥開的。”
“聽說那小妾很受寵,連帶着那些個窮親戚都來打秋風。這個寶椿堂的洪掌櫃更是,一張嘴光會糊弄,讓錢财主給他開了間鋪子。”
寶椿堂的藥童拿着個掃把,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說什麼也不讓門口的小乞丐們進去。
“你們這些窮鬼,趕緊給我滾一邊去!”
作勢還揮動了幾下掃把。
小乞丐們被吓得一瑟縮,腳步沒敢往前。
葉蕭蕭推開人群,走到小乞丐們跟前,看向那個最小的孩子,柔聲問道:
“你怎麼了?”
小乞丐看着葉蕭蕭,身子卻往後縮,仍舊是嚎啕哭着,卻不言語。
“二蛋他跟别人打架,被人推在地上,然後就一直哭,肯定是哪裡摔壞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孩子壯着膽子開口道。
葉蕭蕭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下小乞丐。
果然如人所說,他的左手不正常地耷拉着,似乎是脫力般。
這是......很明顯的桡骨頭脫位。五歲以下的孩子環狀韌帶還沒發育好,暴力牽拉下,就很容易脫落出來。
“小不點,你是不是手臂一被碰到就疼,還使不上力?”
小乞丐點了點頭。
“姑娘,你不會要試試吧?你是大夫?”
“對啊,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麼可能會呀?還是讓大夫看一看吧!”
“就是,要不然沒弄好,給這小乞丐弄殘了......”
“......”
葉蕭蕭沒有回應衆人的質疑,她指着人群裡一個扛着冰糖葫蘆的人,問着:“小不點,你想不想吃冰糖葫蘆啊?紅彤彤酸酸甜甜的那種?你看那裡!”
陽光下的糖葫蘆泛着亮光,看起來更是讓人垂涎欲滴。
“姐姐請你吃好不好,你先挑一根,挑好了跟我說。”
趁小乞丐思考的片刻,輕輕抓起他那隻脫臼的手,讓他的前臂旋後,然後伸肘稍加牽引,最後再曲肘,隻聽到一聲細小的響聲。
葉蕭蕭問道:“好了!小不點,你動動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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