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脍灸人口的千古絕唱《早發白帝城》。筆下滿是意氣風發,依稀之間,李白仍是從前鮮衣怒馬的少年。而這時,李白已經五十九歲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誤逐世間樂,頗窮理亂情。
九十六聖君,浮雲挂空名。
天地賭一擲,未能忘戰争。
試涉霸王略,将期軒冕榮。
時命乃大謬,棄之海上行。
學劍翻自哂,為文竟何成。
劍非萬人敵,文竊四海聲。”
行至江夏(今湖北武漢),太守韋良宰招待了李白。李白寫下《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一詩相贈。
與老朋友相見,李白的感慨當然是很深的。其中最強烈的莫過于他已由舊日的禦前紅人淪為一個流犯,而對方已由一介平凡的知縣成為名鎮一方的主座了。首要緣由就是韋良宰在騷動變亂中作出了與李白不同的選擇。
面對老友,李白在這首詩裡除了叙及他們的交往始末,着意向他訴說了本身的不幸與委屈,還告訴老朋友騷動變亂前自己北上幽州就是為了探察安祿山的虛實。這如同下面诠釋入永王幕的緣故一樣,也是為了消除老朋友的誤會,表明自身在政治态度上的清白。
李白用充滿想象力的筆觸、極為炫目的色彩與技巧和濃烈的感情,談到了自己的一生志向,以及在安史之亂爆發前後的遭際。
這是李白寫的最長一首抒情詩,此詩流傳最廣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兩句。其意思是,像那剛出清水的芙蓉花,質樸明媚,毫無雕琢裝飾,喻指文學作品要像芙蓉出水那樣自然清新。
這兩句詩,贊美韋太守的文章自然清新,也表示了李白自己對詩歌的見解,主張純美自然——這是李白推崇追求的文章風格,反對裝飾雕琢。李白自己的創作也正是如此,後人經常引用這兩句評價李白的作品。
經曆了不死的苦難,李白居然恢複了以前的亢奮,恢複了飲酒高歌的豪情。他仍然固執地熱愛他的李唐天下,熱愛他栖息的故土。
郭子儀克複兩京(長安、洛陽),他欣喜若狂,寫下《流夜郎半道承恩放還,兼欣克複之美書懷示息秀才》:“媿無秋風力,誰念矍铄翁”。
在浩翰的洞庭湖上,李白與曾經割珠相贈、寸心相知的朋友賈至詩酒盤桓,寫下《遊洞庭湖五首》,其二曰:“南湖秋月夜無煙,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賒月色,将船買酒白雲邊。”
與漢陽縣令千金買醉,寫下《自漢陽病酒歸,寄王明府》:“願掃鹦鹉洲,與君醉百場。嘯起白雲飛七澤,歌吟渌水動三湘。莫惜連船沽美酒,千金一擲買春芳。”
上天入地的無邊氣象,重現在李白的天才詩篇裡。
李白獲釋時,很多人已經把大唐王朝的“中興”大業挂在嘴邊。但是,胡兵的變亂并沒有平定。
李白寫下《江夏送倩公歸漢東》:“彼美漢東國,川藏明月輝。甯知喪亂後,更有一珠歸。”
在詩的序言中,他覺得“今聖朝已舍季布,當征賈生。”改弦易轍、任用賢俊,該是當務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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