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她火急火燎出了門。
袁雪鏡冷嗤一聲,執起茶盞,慢悠悠品鑒起來。
信陽縣主登車離開,一名不起眼的灰衣夥計也悄然從後門離去,他七拐八繞後進了金吾衛下轄的武侯鋪。
……
兩儀殿前,數名羽林衛聚在一旁,屏氣凝神看向場上拉弓射箭的高大身影。
“咻!咻!咻!”
景珣射出最後三支箭,三箭連珠,齊中一百步開外的箭垛靶心。
“好!”景遇抱着弓,鼓掌歡呼。
一旁的羽林衛也跟着歡呼,然後瞥見景镛似笑非笑的眼神,連忙垂眸噤聲。
自家大将軍雖然也箭無虛發,但靖西郡王最後射了連珠箭,看起來技高一籌。
景镛朝着一旁穿柘黃袍的聖人道:“陛下,臣技不如人。”
聖人笑道:“今日比試隻論目标,你們倆十箭均中靶心,回頭都去尚食局挑十壇禦酒。”
景珣想到前日嘗到的桂花醑,叉手行了一禮:“臣謝陛下恩典。”
景镛跟着行禮謝恩。
景遇笑嘻嘻湊上來:“阿爺,我射中了九支,能不能挑兩壇?”
聖人擡手敲了下他腦袋,爽朗笑道:“進步挺快,可挑一壇。”
“兒謝阿爺賞。”景遇心裡盤算着,可以送給小竹子,這可是他憑本事赢回來的。
聖人看着三人年輕的面容,眸光垂落在景珣手裡的大弓,忽覺有些技癢,伸手接過颠了颠,和他從前慣愛使的那柄象牙大弓差不多重。
景遇暗道糟糕,阿爺臂力早已不似從前。
聖人慢慢拉開弓,然而拉至一半就覺吃力,盡管心中早已料到,但眼底仍舊劃過一縷惆怅。
弓弦猶在,朕已老矣。
景珣眸光閃了閃,聖人年輕時善騎射,臂力十分驚人,能左右開弓,戰場上尋常人等,輕易近不得他身。
聖人意興闌珊的放下弓。
恰在此時,内侍進來禀報:“啟禀陛下,鴻胪寺卿求見。”
鴻胪寺卿崔琦趨步上前,恭敬行了一禮:“啟禀陛下,烏斯藏丞相論波若抵達長安,現已入住官驿,請求面見陛下。”
聖人仔細回想一遍,憶起景珣三年前的軍報中,曾經提過這個人。
“牟德贊普派他出使,是何來意?”
崔琦恭敬回道:“回陛下,他今次來朝一是為慶賀西戎投降,二是欲結秦晉之好,求娶我朝公主。”
聖人目光轉向景珣:“你打下西戎,倒是震懾了烏斯藏。”
崔琦不禁心生忐忑,陛下這是敲打靖西郡王嗎?
景珣沉聲回道:“陛下威名傳揚四海,是以萬民歸心,八方來賀。”
聖人笑了笑,像是尋常聊天一般,繼續聊起論波若和烏斯藏。
崔琦見祖孫倆聊上了,靜靜等了片刻才開口詢問:“臣請示陛下,何時召見論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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