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巘道長來過上京,所以他當仁不讓地擔當了導遊的職責,出了蘭若居,說:“往西邊再走走,有個賣首飾的琉璃廠,我以前在那兒看見過許多好看的飾品,我記得有個白玉燈籠形狀的耳墜。”
他的目光定在易桢的耳垂上。
因為主要精力放在修行上,易桢經常拿着柄劍上竄下跳(為了避免被道長說,她總是避着道長),所以她身上根本沒帶什麼首飾。
“不用的。”易桢擺擺手:“我反正也不方便帶。”
李巘說:“過幾日便是花朝節了,别的姑娘都有。”你沒有,不好。
易桢愣了一愣,忍不住笑起來:“好吧,那道長有什麼喜歡的嗎?我也給你買。”
李巘說:“我沒什麼喜歡的東西,你給自己買就好。”
賣飾品的琉璃廠從外面看起來還挺幹淨整潔,在一條街的最邊沿。
這家店裝修得甚至可稱豪奢,不知道為什麼不坐落在北城區的鬧市街上,而是選了這麼一個相對來說安靜很多的地方。
大約是老藝術家的怪癖。
“琉璃廠的主人姓杜。”李巘介紹說:“是皇室後裔,但是支系已經遠了。聽說原先是想到上京來當虛無僧的,但根骨不夠好,四處碰壁,也不想回去,後來兜兜轉轉幾十年,最後開了家琉璃廠。雖然主家脾氣古怪,價錢也便宜,但是飾品中偶爾也有萬裡無一的上上之品,生意倒也不錯。”
易桢有些不明白:“想當虛無僧?虛無僧不是世家騙人賣命的幌子嗎?”
之前介紹過了。虛無僧(注1)基本就等同于是世家的一次性死士,往死裡用就完事了。
李巘說:“可是這已經是那些破落貴族子弟唯一的出頭之道了。走軍隊的路子也是九死一生,得來的軍功還指不定被誰冒領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琉璃廠前果然已經停了幾輛馬車了,有一輛的裝修還挺鋪張。
到底這店不是開在荒郊野嶺,隻是在一條街上比較不好的位置。
易桢剛才一直在把玩那個木質的石榴,一不小心把那個石榴掉在地上,撿起來發現弄髒了,又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抹石榴上碰到的灰燼,現在手指上也有灰痕了。
用這種髒髒的手去碰人家的首飾會被打出去的吧。
她氣餒地抿了抿嘴,對李巘說:“你先進去,我到河邊去洗洗手。别跟過來哦。”剛才在蘭若居樓上看見了,北城區有一條河經過,還挺漂亮的。
易桢來這裡看見的江湖河海,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清澈見底,水質非常好。
她微微提起裙子,蹲下去洗手。
忽然有個玉镯子從她眼前飄過去。
易桢眼疾手快把镯子撈了起來。這是個劣質的玉镯子,因為質量不好,非常輕,所以落在水裡之後沒有立刻沉底,而是被浪沖了起來。
“還給我。”瞬間有一道不友好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河水上遊的雜草中冒出一個衣着破舊、很瘦很瘦的年輕男孩來,眼神很兇,盯着她手裡那個劣質的玉镯。
易桢被他瞪得心裡發毛,連忙将镯子還給了他,還想說幾句話,但是一看見他的眼神,又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她有些害怕,這種帶着殺意的目光令她想起了張蒼,還有隐生同門那些狠起來不要命的刺客。
易桢提着裙子噔噔噔去找李巘道長,想和他說我們先别急着買首飾了,先離開這裡吧,這地方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結果她剛走進名叫“琉璃廠”的首飾店大門,李巘道長沒看見,先看見了兩個互相撕逼的姑娘。
說互相撕逼不太對,是其中一個衣着華麗的姑娘的奴婢抓着另一個衣着簡樸的姑娘罵,單方面對線而已。
店裡還有其他幾個人,衣着普通,噤若寒蟬,也不敢勸架。
第86章北鎮司(下)
易桢作為一個陌生人,在街上看見這種撕逼大戲,一般都是繞着走的。
虐文裡面好像還挺喜歡這種情節的,就是那個被撕、被欺負的一般都是嬌嬌弱弱的虐文女主本人,也不會有普通小說的英雄救美、匡扶正義戲碼。廢話,都叫虐文了,怎麼能不現實向一點。
現實生活中,被人欺負霸淩了,哪有别人會來幫你救你呢。
那幾個奴仆罵得很髒很碎嘴,稍微聽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個布衣姑娘好像是出身于某個不太富裕的言官府上,父母早亡,跟着親哥哥生活,因為長得不算好看,家裡又窮,言官哥哥還是各大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一直嫁不出去。花朝節前夕來琉璃廠買點便宜又好看的新首飾,也是為了早日找個好郎君。
沒錯,知道的那麼詳細,因為這幾個奴仆就用這幾個點反複罵她。不過他們嘴太髒了,就不複述原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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