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隻在一瞬間。
就像是從遙遠的星空返航,降臨到親切的故土。
陳常安沿着大霧形成的海洋,在其中追索自己留下的痕迹,耳邊有父母的指引,他不會偏航,他記得那個地方。
當他出現在聖城半空,他已忘記了來路。
他飄飄然下墜,在短暫到隻有須臾的片刻中,得以用第三人稱視角觀察聖城:天空不知何時開了一道恢宏天門,黑白相間的洪流傾瀉而下,像是清洗人間的大雨。
那大雨沖刷之處,隻留下一地血水與斷臂殘肢,像極了神話中的滅世災難。
蝼蟻之身,難抵山洪。
陳常安睜開眼,看見的卻不是1953家的天花闆,聽見的也不是1953的聲音,感受到的也不是舒适的溫床。
他看見白衣護衛揮舞武器刺向慌忙逃命而露出後背的弱者,血花從背心綻放。
他聽見被貫穿胸膛,砍斷四肢,卻還在掙紮着求生的痛苦絕望,那是生命消逝的聲音。
他感受到悲傷,潮水般的悲傷,吞沒一切的悲傷,在那之外還有深切的無力。
“不要殺他…!”他氣若懸絲卻全力嘶吼道。
白衣擡起頭,看見了陳常安,道:“還有個活着的,趕緊處理掉。”
他用腳猛地踢向長矛上的殘軀,那殘軀便如垃圾一樣被丢在地上,即使這樣,那人還在抽動着掙紮着。
白衣提槍走來,眼裡的情緒不是仇恨,隻是厭惡。
陳常安的胸口很痛,他的血在身下彙成一道小湖泊,他用那液面作鏡面,終于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
這不是他的臉,這張臉上顯露出深深地絕望,白嫩的面龐被鮮血塗污,雙眼布滿血絲,那之中充滿恨意,臉蛋上清晰可見兩行淚痕,牙齒死死地咬合着,他的胸口被戳了個洞,卻仍然活着。
“要不怎麼說是該死的異類,生命力真強,這都還能活着。”白衣邊靠近邊罵道,對于年紀不大的陳常安,他并無絲毫憐憫。
陳常安想起身,但每一次挪動身體,無論動作大小,都會牽動傷口,帶來更大的痛苦。
白衣守衛将手中利器對準陳常安的腦袋,狠狠地紮了下去,務求一擊斃命。
陳常安說不出話,但用行動表現出自己的求生意志,他的右手死死地抓住長矛尖銳。
白衣守衛略顯驚訝,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擋住自己的異類,他用力道:“真惡心,死吧!”
陳常安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拖着,他死死地抵住長矛,瞳孔中映出不止一個白衣守衛的身影。
隻聽咕咚一聲。
面前白衣守衛的腦袋滾落在地,像是個空心的西瓜,他的表情處在兇狠與愕然之間,似乎落地的一瞬間才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他的身體直勾勾地倒下,砸在陳常安的身上,但陳常安沒時間分心,他盯着後來的白衣。
那白衣雙眼無神,表情漠然,仿佛剛才的舉動與他毫無關聯。“已……解……決。”他自顧自地說着,轉頭就走。
陳常安視角很低,剛好能看見白衣帽檐下的臉,滿臉的水痘痤瘡,那是被外來者寄生的标志。
他心想:“外來者也在入侵這座城市嗎?他為什麼沒對我下手?”
劇烈的痛感打斷了他的思考,陳常安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沒有回到拐棍的身體,而是另取了一副身體,但顯然,這副身體的狀态差極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是一具異類的身體。
陳常安慢慢地将自己蜷縮起來,将傷口包裹在身體的正中央,他仔細地體會着身體中,那股異常勃發的生命力,那是這具身體内隐藏最深的秘密,他将損壞的血肉一一剝離,像是認真手術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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