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江河般流于眼前,那令她諱莫如深的過去再一次泰然自若地走至近前。
入楚、争論、逃跑、追殺……從家到雲起,再從雲起到開陽,明明是為了娘去的,回來時卻什麼都沒了。
之後,機關人帶她到了三石港的據點,迎接她們的是正巧來這裡辦事的徐師兄與其他幾位師兄師姐。
當得知爹爹的遭遇後,他們的神色頓時複雜起來,隻有徐師兄真實地表現出了意外。
終于回到了大家的身邊,小望青隻顧着哭了,她沒有注意到師兄師姐的變化,但現在看來,徐子期的眼神中還有另外一層意味——
“為什麼回來的是你?”
所以事情就那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師兄師姐們的态度變了,他們合謀把自己抓了起來,想要爹爹留下的一切。
也正是在她不明白平日裡對她那麼好的師兄師姐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時,徐師兄一如既往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前,正如他曾承諾的,他會永遠保護小望清。
那日是雨天。
對于見慣了殺生的農村小孩來說,血并不是什麼非常值得恐懼的東西,但當它從人的脖頸中湧出來、融入雨水變得滿地都是時,她哭了,哭的很大聲。
之後,徐師兄微笑着向她提出了用機關人扮演爹爹的方法。
“這樣一來,大家就不會變壞,不會被殺,也能保護這個家了。”
她欣然同意,盡管這意味着,她将不再作為“小望清”。
十年的時光若白駒之過隙,倏然而逝,她翻爛了子墨子留下的書籍,纖細的手上也有了繭。
她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成長為了一個墨者,然而,卻始終無法觸及她父親的高度。
盡管身邊猶有徐師兄可以傾訴,但這件事就像一個疙瘩,根本不是女孩可以應付的。
越努力,越失敗;越失敗,墨家也被削弱得越快,多年的積郁她難以招架,而在一次徐師兄無意地提醒下,她的心中産生了一種念頭——
如果無法被世人接受,那為何不直接用武力教化呢?
也正是由于這個離經叛道的念頭,改良火車、霹靂機、火雷木隼應運而生,最終,一個讓她都不由得顫栗的構想産生了——
那是一個由由基座、方向台、高速燃氣流等構成的,足以摧毀一個城市的大規模殺傷武器,危火架構。
但這種構想實在太過可怕,在與徐子期交流過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之後,她在一次遊說丢了草圖,有關殺傷武器的設計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三石港講學時,得知了數十個精銳墨者在開陽蜀山喪生的消息,其中就包括不少從小陪着她的師兄師姐。
當看到他們那個仿佛被怪物摧毀的屍體後,她當然是憤怒的,她得去,必須得由她來解決才行,如果不這麼做,她這輩子都無法走出那時的陰影了。
所以她去了,她告訴自己,自己已經今非昔比了,火弩、千機傘、武裝機關人……無論何種情況她都準備得齊全,她将親手了結這段孽緣。
盡管如此,她仍然沒有考慮到一種情況,如果那怪物提前得知了她的路程、在她剛剛抵達蜀山之時就進行截殺呢?
她理所當然地失敗了,那個在蜀山盤踞多年的妖道為她喂下了烏肉靈,将她當做飼養怪物的飼料,就在她深受噩夢折磨之時,依舊是那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徐子期趁着妖道不注意将她救了出來,而在兩人逃亡後,天空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就像打雷一樣,然後她看到了令她絕望的一幕——
一道光柱落下,大地上出現了一個埋葬了怪物和所有笑聲的、了無生機的天坑。
“怎麼會……”
當時的她頭腦一片空白,幾乎是麻木地向那轟鳴之處看去,她無法忘記那時她看到的東西,那正是她設計的、幾年前被她弄丢草圖的大殺器。
千機閣的蘇皓将它變成了現實,魯軍使用危火架構為她報了仇,汝甯村的村民替她還了債,而她,子墨子的女兒,墨家思想的繼承者,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如果她沒有誕生那個念頭、如果她沒有因為害怕而弄丢草圖、如果她能先一步制服怪物……
沒有如果了,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她暈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見汝甯村的村民找自己索命,夢見她的師兄弟們責怪自己無能,更可怕的是,她沒有夢見父母。
她從噩夢中驚醒,渾渾噩噩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了面前燃燒着的篝火,以及坐在篝火旁閉目養神的徐師兄。
是啊,現在不需要擔心,之後她就會和徐師兄、和大家一起去汾州,隻要能阻止那個魯王,所有人都不會死,然後,她再去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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