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做了五年以上的人都知道五年前夫人确實去過雲柘山拜佛,而且确實是待了三天。
問題是這來曆不明看上去像個跟班的小子怎麼會知道,而且還說她是和與沈家有生意往來的黃家家主一起……
惱羞成怒的沈老夫人也放下了端莊的身段,伸出一根留着修剪精細的長指甲的手指指着重六,“還不把這兩個鬧事的抓去送官!”
送官?重六在心中冷笑。那敢情好。
反正縣太爺也跟掌櫃有生意往來呢。
“老夫人您可千萬别生氣,小的要是說錯話了,您就當小的是放了個屁。不過您也是個女人,自己也有過女兒,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别人家的女兒呢?”重六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納悶表情,那目光裡卻透着一分濃重的嫌惡。
他這話一出,原本隻是驚怒交加的老婦人,忽然臉色煞白,滿面恐懼,說不出話了。
她确實有過一個女兒……
在她年輕的時候,有沈钰軒之前,她生過一個女兒……當時還是偏房的她惱恨生得不是個兒子,而是個“賠錢貨”。女兒出世後她隻覺得她的哭聲吵得她厭煩,看哪裡都覺得讨厭。有一日半夜她被女兒吵得睡不着覺,便氣得用枕頭捂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沒有捂多久,她認為自己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以為是女娃自己身體羸弱半夜沒了呼吸,畢竟嬰孩活不過滿月這樣的事發生的也不少。但隻有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沈老夫人怕得一個月多沒睡過一個整覺,每日戰戰兢兢,總覺得能聽到女娃的啼哭聲。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驚得跳起。她什麼也吃不下,做什麼都心不在焉,每天往廟裡跑,抄寫經書,吃齋念佛。
可是沒有用,女娃的怨魂纏繞着她。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多,直到她懷上了沈钰軒才漸漸忘卻。
不僅僅是她漸漸忘卻,周圍所有人似乎都已經忘了。
但真的能忘了嗎?那樣幼小的,應該被好好珍愛的生命,真的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隐在這個世間了嗎?
不,總有些人會将這些不得見光的秘密從陰深的墳冢中挖出,悄悄地收藏起來。
此時一隻手輕柔地搭在重六的肩膀上,掌櫃近乎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說,“好了,連着放了三招,事不過三,再多便要過了。”
重六感覺掌櫃的聲音細細的,遊絲一樣鑽進他的耳道裡,令他整個身體都麻了一下。
“是,東家。”重六于是低眉斂目住了口,向後退了一步。仿佛已經完成任務偃旗息鼓的士兵似的。
掌櫃深不見底的眼睛掃過沈钰軒和沈老夫人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今日,不僅僅是沈夫人要跟我走出這道門,沈夫人的女兒芊芊也要跟着她一起離開。”
“什麼?!”沈钰軒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掌櫃不緊不慢地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發黃泛舊的紙。上面寫滿了細密清麗的小字,末了有三枚血指印。
一枚是工匠的,而另外兩枚……
“當年,令尊沈老爺帶着尚且年少的沈員外來與我談生意,定下了這契約。您和令尊都是按了手印的。這份契約書,您二位也有一份。”掌櫃友善一笑,“可是需要我誦讀一遍,給您提個醒?”
此時的沈钰軒和沈老夫人早已失了一開始的氣焰。而這一句更是沉重一擊。沈钰軒慌張得冷汗都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重六不禁好奇,十年前沈钰軒和他爹到底從掌櫃這兒訂做了什麼。
掌櫃繼續說道,“你們隻知道我的規矩是契約要寫的細緻,一定要用血畫押。你們卻不知道,這契約上的每一個文字,都是有重量的。”掌櫃頓了頓,雙眸中一簇透骨的寒芒迸射而出,“我再說一遍,我能給你們的,自然也能收回。”
現場一片寂靜,沈钰軒看看已經失了氣焰的母親,一時沒了主意。
“夠了!”
忽然入局的威嚴聲音,頓時就将整個場面蔓延的古怪慌亂壓了下去。
沈钰軒的父親沈老爺站在遠處,冷靜地命令道,“讓奶媽把芊芊抱出來,讓她們母女二人跟祝老闆走吧。”
衆人愕然,沒想到一向很少再管家事的沈大老爺竟然妥協了。
見沒人敢動,沈老爺怒喝道,“都聾了嗎?!還不快去!”
衆家丁婆子立刻動起來,各自奔忙。沈老夫人似乎想對自己的夫君說些什麼,可沈老爺看都沒看她,徑直走向祝掌櫃,竟然主動作了一個揖。
“祝老闆,拙荊見識短淺,方才冒犯了。請祝老闆千萬不要見怪。”
重六知道凡是跟掌櫃做過生意的人,都對掌櫃懷着深深的敬畏。就連國師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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