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曆夏經秋,轉眼間四年的時光倏忽而過。
東州府城貢院門前,一大早兒就極為熱鬧。今天秋闱放榜,等着放榜的、看熱鬧的、做買賣的,到處人滿為患。
秦無咎和譚甯尋了個稍微清淨的茶攤子,要了壺茶慢慢等着,四載寒窗苦讀,成敗在此一舉。
本朝科舉考試分為解試、省試、殿試三級,解試是科舉的第一道門檻,每三年一次,由各縣選撥生員到州府應試,因為解試在八月舉行,所以又叫“秋闱”。
這四年秦無咎沉浸在讀書和養娃之中,起早貪黑的下了大功夫。嚴祭酒真正是嚴師,在老師的鞭策下,秦無咎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今年她終于一舉通過了青雲縣選撥,和同窗好友譚甯一起來到東州,邁出了科舉的第一步。
譚甯是青雲縣縣令之子,他和秦無咎是嚴祭酒回鄉後收的唯二的學生,幾年下來成了知交好友。
譚甯生性跳脫,就如現在,剛還在抱怨要是考不好會被他爹削,轉眼就興沖沖的與秦無咎介紹起了西街的酒樓,說是新來了廚子,燒得一手好淮揚菜。
一會兒的工夫,卻過來個讨人厭的,誰呢?就是秦無咎拜師哪兒會,在嚴祭酒門前擠兌她的那個狐裘公子。
這人叫朱宏,他家是青雲縣的大戶。那日朱宏沒扛過嚴祭酒的考驗,被風雪擊退,他不敢抱怨嚴祭酒,不知怎地,卻處處看着拜入嚴祭酒門下的秦無咎不順眼,給秦無咎使了不少絆子。
秦無咎豈是個肯受氣的,一來二去,這貨在她手裡沒少吃癟。奇葩的是這人不長記性,屢敗屢戰,這不,又來了。
“喲,我說這不是謝昌嗎?怎麼混這麼慘,窮得隻能來茶攤了?還是知道自己考不上,怕丢人現眼,不敢去酒樓等着?看見沒?我剛出來那酒樓,那才是才子們待的地方!”說着還煞有介事的搖了搖手中的折扇。
秦無咎嘴角一抽,一句話得罪在座的所有讀書人,這技能也是沒誰了。可朱宏就能對左右不善的目光毫無所覺,還在那洋洋自得。
譚甯不幹了,“朱宏,看把你能的,你來東州書院讀了兩年書,混成才了?怎不在腦門上刻上‘才子’兩個字呢?”
秦無咎接話,“師弟,他要刻也該刻‘蠢材’才是,大秋天的打個扇子,這是知道自己金榜題名無望,才自暴自棄弄個秋扇見捐。”
朱宏氣個半死,梗着脖子嚷道:“走着瞧,待會兒就叫你自戳雙目,本公子就是比你考得好!”
正叫嚣着,那邊遠遠的聽見鑼鼓喧鬧,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榜文出來了!”
秦無咎三人也顧不得理會朱宏了,譚甯趕緊命書童不累去看榜。
每次聽到不累這個名字,秦無咎就覺着譚甯特别欠揍,事實上他确實為此被他爹狠揍了一頓,也不知道譚縣令那麼老成持重的人,是怎麼生出這麼個不着調的兒子的。
不累一溜小跑看榜去了,好像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又似乎隻過去一盞茶的工夫,不累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到了近前雙手撐膝呼哧呼哧直喘,“都都都都中了!”
譚甯先來句,“不累啊,我看你累得夠嗆!”然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蹭一下跳起來,“你說什麼?都中了!快說說都是什麼名次!”
秦無咎一把扶住被他衣袖差點帶落的茶壺,勉強按捺住興奮的心情,目光直直的看向不累。
“公子中了十二名,謝郎秦是第一名,解元!”不累一口氣說完,雙眼亮晶晶的望着譚甯,譚甯雙手叉腰仰天大笑,抓了一把錢出來給不累,“買糖吃去!。”
譚甯一邊笑一邊去拍秦無咎的肩膀,“師弟,你考的比我好,今兒你得請客!”
秦無咎嫌棄的把他拍過來的手擋開,這動不動就拍她肩膀的毛病不知道是哪兒學來的,看她個矮拍着順手?
其實秦無咎作為女郎個頭高挑,但放到男子堆裡就不夠看了,比譚甯足足矮了半個頭,可不拍着順手?不過她現在顧不得糾正譚甯的毛病,心裡的喜悅如煙花般炸開,雖說是覺得考得不錯,但真沒想到能成為解元。
自從那年從花轎上醒來,她一直疲于奔命,逃亡,換身份,苦讀,幾年來無時無刻不繃的緊緊的,終于在這一刻松了口氣。
此時整個茶攤都沸騰了,茶攤老闆嗷一嗓子,音都劈了,“中了三位舉子!解元在小老兒這哩——”一時間道賀的、讨賞的鬧哄哄圍成一片,兩個人好不容易殺出重圍,跑到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來,互相看看被揉搓的狼狽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高興着,一回頭,看見朱宏了。這貨正在那罵小厮,“不可能!瞎了你狗眼你看不見本公子的名字!再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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