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運來》唱到第二小節之前,馮川接過紙袋,将手機倒了出來。
原以為是粗心的手機機主,打來的尋找電話,亮起的屏幕上顯示出的卻是提前設置好的鬧鈴。
手機沒設防,馮川關掉了鬧鈴框,然後就看到了手機屏幕停留在浏覽器界面,機主在某尋醫問藥的網站裡留下的搜索曆史——和男人做了,會怎麼樣?
下邊也不知道哪來的庸醫,大晚上的不睡覺,上來回複了句——會懷孕。
“我也是男的。”
對方結束了此次對話。
一個庸醫離開了,還有千萬個良心大夫會為他提供幫助,機主接着留言咨詢。
“做的時候受傷流血了,已經半小時了,為什麼一動還是很疼?”
“要用藥嗎?”
“要忌口嗎?”
“飲食清淡?”
“規律作息?”
此時不是網站的線上看病時間,人間沒真愛,“問題”青年自問自答到最後,通過自診,給自己立了醫囑,覺得困難解決了,關閉了問題,還提交了個好評。
有的人表面上冷淡從容,内心戲卻如此豐富。留言屬于隐私,尤其這隐私還與他相關,馮川退回到手機桌面假裝自己沒有來過。
手機的桌面背景似乎是一間教室,幾名學生低着頭專心的塗畫着什麼,拍照人無意中出鏡的手搭在腿上,指間拿着根鉛筆,在透過窗戶撒進來的陽光的照射下,白的像會發光。
這樣的一雙手,的确很适合拿畫筆。
又一段鬧鈴響起,跳出的鬧鈴框蓋住了那隻拿筆的手。
馮川順勢點進鈴聲設置,眉梢輕輕地挑了一下。
入目是一長串間隔時間或長或短的鬧鐘,并為之搭配了不同的鈴聲,從《好運來》到節奏平緩的純音樂,再到最末尾的《命運交響曲》,仿佛在譜寫着手機主人起床的心路曆程,令每天準時自然醒的馮川看得目瞪口呆。
想到機主即将錯過這一串精心準備的鬧鈴,迎來遲到,馮川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隻本該被丢棄的手機,最終被戴着戒指的手,丢進了公文包裡。
馮川總是很忙,見了些人,聽着走馬燈一樣從他面前晃過的人對他“馮董”、“馮先生”的稱呼,趨奉的,敬畏的,無端想起了昨夜身下之人帶着顫音的那句“川哥……”
或許不是沒來由的思緒,身旁拿着公文包的助理溫聲提示,包裡那隻外來的手機響了。
時值中午,馮川以為手機的主人總算醒了。
沒有備注的陌生号碼,熱絡的語氣卻像與機主非常熟悉,“喂,程子啊,行啊你,你這是把老哥哥給忘了啊,這麼長時間都不過來玩會兒。”
老立聽着對面沒動靜,也沒多想,自顧自的接着說道:“你上月是清了不少賬,這月本來不催你還,可誰知道東家被肖遠蹿騰的,好像不打算接着開了,要給場子轉型,我這先給你提個醒,你有個準備。”
賭場要轉型不假,他包攬催收的活,除了和程安這個常駐“客戶”聯系感情外,主要還是因為他嫌這破場子規矩太多,起了“跳槽”的心思,如果程安能提前還款,他也能提早拿到屬于他的那份分紅。
老立聲情并茂的說了一大頓,對面卻一聲不響的給挂斷了。
老立很氣,轉念一想程安的為人處事,覺得他可能是不方便說話,于是先戰略性的撤退了。
對面的措辭很隐晦,但并不耽誤馮川聽明白。
那名叫做程安的男人,之所以會無底線的撈錢,沒有什麼“至親病危”“替家還債”等感人至深的理由,隻是因為自身好賭——清正的皮囊,滿身的欲骨。
有貪婪欲望的人對于馮川來說是最好掌控的,隻要滿足對方的欲望,就能肆意索取等價的回報。
程安既是一個馴服的人,也是個待馴服的人。他的示弱讨好張嘴就來,但并不是發自内心的。而這類人,皮囊被撕碎,被拿捏住欲望,教着認清自己本性時的樣子,定然是極具觀賞性的。
下午過了大半,手機主人終于聯系上了自己的手機。
程安這一覺意外的睡得很沉,夢裡等着“命運交響曲”為自己下最後的起床通牒,渾渾噩噩的睡到這個點才舍得爬起來。
他的确是爬,因為晨課前禮貌的向校領導請安并請假的計劃泡湯了。他隻得表情猙獰的從床上爬下來,再勉強兩腳站立,扶着腰,瘸着到學校,為自己的無故曠工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校領導對程安二度失足摔下樓梯的經曆,表示出了應有的同情。被送至醫務室休養的程安,借用醫務室裡的座機,說出了自己對失散手機的挽留。
“您好,我是這隻手機的失主,下午六點單位下班後我都有時間,您報一下您所在位置,方便的話,晚些時我過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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