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箭從牆頭射過來,穿透人牙婆子的肩胛骨,她出一聲慘叫捂肩倒地不起。
顧傾禾心下一驚忙朝那處看去,見是昨日的黑衣男子才稍稍放下心來。
轉眼就又看見他面無表情地拉弓瞄準牙婆子的心口,顧傾禾急忙喊道:“别殺她,她還有用!”
謝拂衣動作不停。
無奈之下,顧傾禾恢複原本的聲線,自曝身份道:“黑衣大哥,是我,留她半個時辰,先别殺她。”
謝拂衣冷冷道:“我把人救走了。”
他這趟是專門來殺這個人牙子。
昨日趕到稻花村,他把劍架在他矮小幹瘦的漢子脖頸上,漢子被吓得屁滾尿流,頓時什麼都交代了。
五兩銀子就把兩個女兒賣了,當真不把姑娘當人。謝拂衣氣急,得知人錢牙行是南濘鎮官府默許的,頓時飛鴿傳信召集了一衆手下趕來,準備和這腐敗的官府大幹一場,還沒來得及行動,牙行就被官兵圍住了。
他擺手讓手下将柴房裡兩個因鞭傷流血過多昏倒的姑娘帶走,又潛入這人牙婆子住的地方,現床底闆藏着的賬本上官民相互的黑暗交易,沒忍住持弓回了頭。
尋卿閣向來不參與朝堂之事,并不意味着懼怕朝廷。
謝拂衣将看到的賬本從牆頭丢下,一箭射穿牙婆子的胸口轉身離去,他還要去殺個人,沒時間在這與官兵糾纏。
就在他身影消失那刻,一隊官兵持刀面色肅然進了後院,為的人是個半大的少年,穿着墨色衣裳。
顧傾禾将撿起的賬本遞給他道:“方才有個人殺了這牙婆子,把這個東西丢下後就走了。”
衛五打量了她好幾眼,總覺得有些熟悉,他揮手讓身後的官兵将地上的屍體帶走,道:“還請公子跟我回衙府一趟。”
這罪惡多端的牙婆子死了,可不是随便拿出一個賬本就能解決的,眼前的人有很大的嫌疑是在殺人掩藏證據。
顧傾禾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她點點頭,抱起地上的骨頭,跟着他們走向前院。
前院裡的人烏泱泱地一片,比先前還要多出十幾個半大的小子。幾個壯漢紛紛被制服,壓跪在地上,除去顧傾禾看過的小姑娘穿得較好些,其他的人都是破破爛爛的一身,面容消瘦可憐。
小乞兒身旁站着兩個毛枯黃的小孩,一男一女,女孩是半刻鐘前紅着臉應承顧傾禾胡掐得混不吝話的小姑娘。
衛五讓一隊官兵留下來繼續搜尋牙行,自己則帶着其他兩對官兵,押着牙行的一衆人回衙府。
……
縣衙。
俞瑾看着顧傾禾遞上來的賬本,臉色越來越沉。他沒想到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南濘鎮,私下裡的交易竟會如此龌蹉。
昨日出去了好久的衛五,晚上突然回來敲響他卧房的門,讓他明日拿着王府的令牌去調附近的官兵。
他一驚,心想生了什麼大事,竟直接跳過衙府的捕快去調官兵,忙問他生了什麼。衛五隻道,那位還在調查,要他先将這些事情準備好,明天聽指令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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