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引導他們三人來到王座前的台階下,率先鑽進一個黑黝黝的門洞:“跟着我!”
商亭妤想都沒想,依言就要往裡跳,卻被嬴政謹慎地拉住:“你怎麼這麼聽話呢?”
“哎呀!是我呀,妲己!我們見過的,我是蔡文姬!”裡面那個聲音急道,“我放的‘暈眩’時間不長,拖不了多久,快走!”
商亭妤一喜,忙不疊跟上,把婆婆媽媽的嬴政也一把帶上了,扁鵲抽空又往曹操那邊抛出一瓶藥水,才跟上衆人步伐。
商亭妤卻是沒有逃命的自覺,在黑暗的甬道裡還忍不住叽叽喳喳:“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還有你的胡笳琴怎麼不見了?”
蔡文姬頭也不回,腳步更是不停:“我學了個法子把胡笳縮到玉佩大小,這樣就好行動多了。至于救下你們,純屬無心之舉,我本來是想看看義父躲在大殿裡是在幹嘛的。”
“喔,那真是湊巧。”商亭妤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蔡文姬曹操已經淪為血族,猶豫了一下還是保持了沉默。
“你要帶我們去哪?”嬴政問道。
“先去我殿裡藏起來,再想辦法。”
“你那裡安全嗎?”
“啊這,估計撐不了多久。”蔡文姬這才想到了這個問題,如實道:“那我帶你們出宮。”
“那樣的話你風險太大,曹操肯定很快就能查到你頭上,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商亭妤雖然暫時不便告訴蔡文姬曹操的真相,但也不忍心她身處險境。
“義父最疼愛我,我沒事的。”蔡文姬堅持道,“而且,我在宮裡有些事還沒辦完。”
“你的義父,已經不是以前的義父了。”扁鵲在隊末,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你知道什麼?!”蔡文姬猛地頓住腳步,回頭望向扁鵲,商亭妤來不及刹車,直直撞到她身上,忍不住“哎喲”一身。
借着一點微光,商亭妤看到,蔡文姬臉色驚惶,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樣子。
看來,蔡文姬已經知道了什麼,隻不過不敢承認罷了。
也罷,真相就算再殘酷,也無從回避。
“曹操,是血族。”商亭妤輕聲開口,怕蔡文姬無法接受事實,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蔡文姬卻松了口氣,仿佛有無形的重擔從她肩膀上化去了似的,她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是了,所以我爹爹,也是被他殺的。”
蔡文姬的眼淚湧了出來,她趕緊回頭朝着前方奔跑起來:“那我和你們一塊走,先去我宮外的屋子,那裡是私下買的,沒人知道。”
仗着有黑暗掩護,蔡文姬放任自己的淚水簌簌撲落。她想起了曹操無微不至的愛護,又想起了爹爹凄慘的死狀,幼年喪父的凄惶和認賊作父的悲憤交織着,她張大嘴,讓奔跑時帶起的風聲,堵住壓抑不住的嗚咽,淚水卻借機滑進嘴裡,泛起一陣又一陣的苦澀。
就讓往事都随風,都随風,自此以後,曹操與我,恩斷義絕,惟願死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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