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灌藥之後,沈翎雖是神智恍惚,但仍是聽清樂淵所說的地方:琳琅閣。
身體逐漸恢複,連同那條半斷不斷的舌頭,沈翎确信越行鋒不會死。半死不活的經曆,讓沈翎前所未有地清醒,他清晰地意識到放棄或悲傷,都隻會讓他死得更快,隻有盡快找到機會離開,才能再見到越行鋒,還有那位表姐。
一場要死要活的戲碼,前半段是真心,後半段全然演變為作戲。沈翎不斷示弱以博取樂淵的同情,樂淵也擔心沈翎再度尋短見,對他一再忍讓、萬分縱容,然而再如何如何的忍讓與縱容,樂淵也不曾甘心情願地交出那枚指環。
離開之前,必須取回來。無論樂淵暗地裡打了什麼主意,他都必須把指環取回!
都怪越行鋒把那東西定義為“聘禮”,如果丢了,指不定他會抓狂。
樂淵将沈翎軟禁在清池,看守得十分嚴密,看樣子,這位太子殿下還真是瞞着那位帝君。
示弱的日子還在繼續,但舌頭已好了大半,外加禦醫一日照三餐把脈,用不了幾日,他身體複原的消息将再也瞞不住。
到那個時候,樂淵定然會繼續那日浴池之中的未完之事。
機會來得很快,快得出乎意料。沈翎明知其中有詐,仍是決定铤而走險。
當夜,有刺客入宮行刺,沈翎也懶理是正常刺客,還是前來裡應外合的熟人。反正橫豎都是死,必須拼上一次。
當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看見空無一人的庭院,靈台上一瞬清明,他不由笑了。
果真有詐,還詐得十分明顯。明擺着歡迎他跑路,又似乎暗示什麼。
铤而走險?想得幼稚了。
沈翎仿佛看見樂淵站在庭前,笑着對他道:“生,還是死,皆由你親手所選。”
這位太子在逼迫他作出選擇,很遺憾的是,他樂淵等不了,沈翎更不可能等下去。不願屈服的結果,都是一樣。
千萬種死法在腦海中唿嘯而過,每一種都是鮮血淋漓。不過,貌似離得還遠。
所謂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對沈翎完全不适用,留得青山的後果,就必然是苟活、或是獻上軀體。
其實,樂淵想做什麼,基本上無法預料,既然不是樂淵的對手,不可能有更好的結果。
謹慎的念頭一掃而空,沈翎大膽地踏出去,直到離開清池,也沒見着一個侍者,更别說有人上前攔他。
*
幼時入宮的記憶猶在,找到琳琅閣毫不費力,隻是在推門的那一刻,嵴背抵上一抹森寒。
無數火光在背後燃起,黑夜白晝,沈翎閉上雙眼,繼續上前一步。
他感到那抹森寒逼近,卻始終留有相對安全的餘地。
伸手,推開門扉。動作利落,身後的劍也撤得毫不遲疑。
“出宮的路,我沒有設防,不會有人攔你。沈翎,我是想放你走,可是,你放棄了。”樂淵的聲線很平靜,像是被清掃幹淨的修羅場,“不過一個指環,你就這麼看重?一件死物,比你的命還重要?”
“若真心想放我,你大可以在我拿完指環之後再放一回。”沈翎沒心思轉身,兩眼盯着琳琅閣中的木案,上邊擺放着那枚指環。
“如果你不拿指環,我還是會放你走。”樂淵叫住他,卻見他充耳不聞地俯身,拾起那枚指環,“你……”
“你不會放我。”沈翎将寬大的指環套進拇指,頗有慷慨就義的氣魄。
在越行鋒身邊,沈翎可以放心大膽地懦弱、盡情依賴。可一旦離開了他,隐藏在骨子裡的果敢,立即充斥于每一寸氣息。
靠自己,保護好自己,才可能有再見的一天。
沈翎頓了頓,低頭旋着指環:“你費這麼大力氣帶我回京,又豈會輕易放我?即便是現在放了,我也走不出京城,而你,也會以另一種方法占有我。因為,你是樂淵。我曾經不想承認你是這樣一個人,但是現在……你不必再裝了。”
在某種程度上,樂淵不願傷害沈翎,好不容易擁在懷裡的人,豈能輕易毀去?本以為這一次再無阻礙,本以為能憑借一己之力終生将他束縛,哪知所有計劃竟讓那個異常敏銳的父君察覺。姑且不論是誰人出賣,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已迫他作出選擇:沈翎、帝君之位。
正如沈翎所言,他是樂淵,所以,他毫無懸念地選擇了後者。
然,樂淵也的确想過再擒沈翎一回。召集親信,欺騙父君,讓沈翎逃脫,随後再掩人耳目,将他藏去别處。縱然冒很大的風險,但勝算極大。但現在看來,顯然沒有必要了。
樂淵盯着他攏在掌間的南越指環,妒火叢生:“有得必有失,你得到想要的,就該有所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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