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洺的氣蔫了。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捏起來。他不說話,鄧時禮便也沉默。十分鐘不到,齊洺倏地大步走過來,把一直攥着的紙塞到鄧時禮手裡,他提高音量,卻由于太緊張,那聲音中途劈了叉,嘎啦一嗓子:“你,你他媽睜大你狗眼看清楚。我一點兒病沒有。”
鄧時禮象征性地看了眼紙張上的檢驗結果。見人不說話,齊洺又說:“檢驗那個艾滋病,用的是什麼三代,我也不大懂,反正等了老子兩個月。今天拿到手,就過來了。”
“嗯。”鄧時禮的手有些顫抖。
齊洺見鄧時禮反應平平,一股氣懸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瞥到鄧時禮的左腿在小幅度地攣縮,問:“你腿怎麼了?”
鄧時禮把左腿朝後挪了挪。齊洺猛地邁步,走到鄧時禮身前,半蹲下,抓住了左小腿:“别動。”
鄧時禮的臉上難得地有了一絲難堪之色,不過齊洺低着頭,錯過了這一幕。齊洺撈過旁邊的小木闆凳,坐上去,他把鄧時禮的左小腿擡起來,放到自己腿上,一邊問:“這樣動它,疼不疼?”
“不疼。”鄧時禮說。
齊洺小心地捏了捏柔軟無力的小腿肉:“這樣呢?”
“不疼。”鄧時禮補充道,“隻是不能用太大的力,剛剛給老太太弄電燈泡,不小心撐在了這條腿上,才這樣,平時都沒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每晚都得按摩一下?”齊洺擡眼看他,“我看書上說,得這樣。”
鄧時禮垂下眼眸:“嗯。不然會萎縮。”
“那……”齊洺手上的動作輕柔,又帶了些技巧,他黧黑的臉頰逐漸染上一點紅,吞吞吐吐道,“要不,以後我給你按呗。”
鄧時禮的臉也變得有點紅。他僵着身體,任由齊洺按摩他的小腿。說完這句話,齊洺就盯着鄧時禮看,鄧時禮被看得渾身發燙,隻能随意在那幾張檢驗報告上瞟。突地,他亂瞟的眼神定住,看着那個數字,他重新與齊洺對視,說:“你到底多大年齡?”
“……”齊洺忘了這茬,他暗罵了自己幾句傻逼,說,“就……二十五呗。”
鄧時禮發燙的身體漸漸恢複了正常的體溫。他默默地觀察齊洺的臉,心道,當時齊洺說自己二十九的時候,他就覺着看着不像,如今被告知是二十五歲,反而落實了他的想法。這張臉、這樣的身材、這樣的脾性,合該是二十五歲。
鄧時禮靜默一刻,低聲陳述:“你知道,我們差了九歲。”
“那又怎麼樣?”
鄧時禮垂眸看着齊洺。
齊洺說:“我他媽不嫌棄你,你倒嫌棄起我來了?”
“齊洺,我跟你說說,我上一段感情吧,也是我初戀。”
鄧時禮認識鄒城的時候,是大三。他們不同專業,在一次社團活動中相識,而後他們談了戀愛。畢業後,鄒城得回北方,而鄧時禮的家人都希望鄧時禮回江西。鄧時禮跟家裡出了櫃,鬧得不可開交,父母要跟他斷絕關系。而他年輕氣盛,再加上當時兩人正熱戀,他就跟着鄒城來了北方。
來了北方後,起初他和鄒城都早出晚歸地上班,可是鄒城的工作實在太忙,兩人日漸疏遠,鄧時禮既想花時間照顧鄒城,又想緩和兩人的感情,便辭了職,在家裡給鄒城安頓好一切。這樣一來,每次鄒城回家,鄧時禮都會在家裡等他,兩人相處的時間自然多了起來,感情也逐漸回溫。
鄧時禮來了這邊幾年後,家裡人的态度便漸漸軟化了。從一開始的避而不談,到後來的默認接受。有時候鄧時禮會和鄒城一起和父母視頻。中途兩人還一同回了趟江西,見鄧時禮的父母。鄧時禮的父母都委婉地勸鄧時禮回江西,但拗不過鄧時禮,就随他去了。
可是,感情這種事,不是人能夠控制的。某一天,鄧時禮突然意識到,鄒城已經不愛他了。他們之間早已沒了熱情。每次上床,都草草了事。對此,兩人心知肚明。鄧時禮還愛鄒城,自然不會主動提分手,而終究是七八年的感情,沒了愛,還有親情,鄒城也不舍得提分手。
就這麼熬了兩年,鄒城出軌了。
這是鄧時禮能夠預見的事實。他們分手了。十年的感情,沒有聲嘶力竭地怨怼,鄧時禮體面地提了分手,鄒城要給鄧時禮房子,鄧時禮沒收。他們相愛的時間不短,起碼前七年,他們真的愛彼此,他把青春耗在鄒城身上,鄒城同理,他不需要補償。
分手的後遺症遲鈍地降臨到鄧時禮身上,他渾渾噩噩,出了車禍,一條腿再也不能太過用力,隻能勉強地輕輕踮着腳走路。他脫離了社會四、五年,中間沒了工作經驗,又跛了腳,哪能找到什麼悠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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