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陽果然不動了。
男人聽到了熟悉的字眼,不禁低聲念叨了一遍:“十七?”
溫初月側過輪椅,橫在那男人面前,扯下兜帽,問道:“你可是責怪我的人糟蹋梨花姑娘的心意?”
他扯下兜帽之後,周圍喧鬧的人群有那麼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阮慕陽一聽他說“我的人”,就什麼脾氣也沒有了。
面前的瘸子竟然是一位白發勝雪的俊朗公子,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貴氣,比那白袍年輕人還要驚豔幾分,男人不禁看着溫初月的臉出神了片刻,他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直覺來人身份并不簡單,底氣不足地回道:“是,是啊。”
溫初月一揚頭,沖對岸喊道:“哪位是梨花姑娘——勞煩各位讓讓,在下看不清。”
擋在溫初月面前的人群自發散開一條通道,對岸一扇窗邊一個穿着暴露的嬌豔女子應聲道:“妾身就是梨花,幾位官人莫要為妾身傷了和氣……”
梨花還要再說什麼,溫初月卻沒理會,沖那男人笑道:“這位公子,你這朵梨花品相太次,又怎能責怪他人不願采撷呢?”
“你,你……”男人本欲替梨花辯駁幾句,看着溫初月的臉,卻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這梨花姑娘在紅樓的一幹莺莺燕燕中算是長相上乘的,眼界也頗高,輕易不擲紙鶴,男人打她窗下經過了一回,日日對她牽腸挂肚,隻覺凡塵之中的其他女子加起來都不及她一颦一笑,可這會兒看着眼前眉目如畫的男人,卻覺得對岸的那朵豔麗的梨花瞬間失了顔色。
一個是遺世獨立不染凡塵的畫中仙,一個是散發着風塵味的俗世花,高下立見。
“閣下還有何指教?”那男人最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溫初月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淺笑着看着他。
男人看着溫初月好看的笑靥就更說不出話來了,喉頭動了動,隻癡癡地看着他。
阮慕陽飛快地皺了一下眉,往前一步橫在溫初月面前,抱拳道:“告辭。”說完,不由分說推着溫初月從人群中讓出的通道離開了。
溫初月從阮慕陽手中拿過紅紙鶴,三兩下撕成了碎片,一邊走一邊不講究地往空中撒,紅紙屑紛紛揚揚落了一路,一如無情的落紅。
梨花臉上的嬌笑挂不住了,周圍人誰都沒再出聲了。
當然,逞能一時痛快,剛走出吉慶北街溫初月就後悔了——他太過張揚了。白發的瘸腿男人在渝州城可不常見,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到溫府的病弱公子,周圍還有那麼多看客,消息很快就會傳回溫家。
這事兒說起來完全屬于意氣用事,溫初月深居簡出多年,在外一直用假身份,出門喝個酒都要把頭發折騰成黑色,一直在溫乾面前扮演一個怯懦又瘋癫的小瘸子,為的就是讓溫乾覺得他易于掌控,放松對他的戒備。可他卻因為目睹阮慕陽被人欺淩,做出了與他苦心打造的形象相違背的事情。
“我原來有這麼愛管閑事嗎?”溫初月心想,回頭看了一眼阮慕陽,視線正好撞上他盛着笑意的雙眸,不悅地皺起眉頭,拿手在阮慕陽的衣擺上用力蹭了兩下,嘟囔道:“年紀不大本事倒是不小啊,打河邊走了一遭就讓人家姑娘一見傾心了,你可真是個藍顔禍水啊——這鴛鴦紙的臭味沾得我滿手都是,啧,你身上也有……”
阮慕陽垂眸笑了笑:“主人,我們這就回去沐浴。”
他心裡還在為主人替自己出頭的事而雀躍不已,沒覺察到這話哪裡不妥。那點欺淩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波瀾,他自己都覺得無所謂,可卻有一個人看不慣别人對他惡言相向,出賣“美色”站出來幫他說話。
阮慕陽沒覺出什麼不妥,溫初月聽來可就不太妥了,尤其是這一天大清早在人家懷裡醒來的情況下,他自己使小手段誘導阮慕陽的時候從來沒覺得害臊,這會兒被阮慕陽無意識地調戲了一句,卻覺得臊得不行,一把拍開他搭在輪椅上的手,嗔道:“你這笑容真是惡心至極,不要你推了,我自己走!”
阮慕陽不知道自己一個笑又是哪裡惹到了主人,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緊跟在溫初月身後,看着他慌慌張張地滾着轉輪,忍不住想:“主人才是藍顔禍水吧,隻一眼就讓人群噤若寒蟬,隻一個笑靥就叫人思之如狂……”
這回阮慕陽沒走多久,又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回頭一看,竟然還是剛才那個男人,那人目光如炬,沉聲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阮慕陽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不怎麼費力地甩開那男人的手臂,快步跟上前面的溫初月,打算帶他趕緊離開。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女配今天成功撩到影帝了嗎+番外 我的金手指是已故老攻[無限]+番外 我在七零娶了大BOSS+番外 春望 你别嚣張 你就是我的大海星辰 皇後沒有求生欲(穿書)+番外 穿越原神被迫開公司 不合+番外 固倫純悫公主 叛逆的宇智波 反派千金的快樂[ABO] 染水 吃貨道士傳 向煙火墜落 南丞花開時[娛樂圈]+番外 吾日三撩吾師+番外 禦靈少女:開局契約SSS級校花 魔法少女小圓從魔女之夜開始 雨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