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初月的眸光比刀鋒更冰冷,被窗外灑進來的月華一照,像一塊不近人情的玉石。
阮慕陽心道,完了,他果然睡完不認人了。
“初月,我隻是想幫你蓋好被子,沒想吵醒你。”阮慕陽沒顧得上疼,怕血滴到被子上,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又用沾血的手在袖子底下胡亂蹭了蹭,有些局促地說道。
溫初月看着他脖子上的傷口皺了皺眉頭,将快要露頭的一絲心疼強壓了下去,冷冰冰道:“不想死就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靠近我。”
“初月……”
“喂,别叫得那麼親熱,”溫初月不耐煩地截口打斷,“不過是一夜露水情緣,别太把自己當回事——哎,血又流出來了,趕緊去包紮一下,别把我床弄髒了。”
“知道了,初……”阮慕陽在溫初月的怒視下,乖乖改口續上了“主人”,說完,他輕車熟路地從溫初月房裡找出藥箱,坐在溫初月的書桌前旁若無人地給自己包紮起來,他此時的心情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了,因為他從溫初月冷冰冰地态度中嘗到了一絲絕不摻假的關切,從溫初月看向他傷口的眼神裡就能看出來。
阮慕陽慢吞吞地包紮好傷口,又把自己沾了血的外衣脫了,擦掉了手上的血漬,完事之後,徑直坐到床頭,拉過溫初月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輕輕摩挲,道:“主人,夜裡涼,我替您暖暖手。”
溫初月飛快地從他掌中抽出手,低吼道:“不是說了不想死别碰我!”
阮慕陽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掌心,臉沉了下來,兩道劍眉也垂了下來,側過半張臉,盯着自己的手掌,語氣頗為悲傷地說道:“主人,剛來别院不久,我從□□上摔下來受了傷,您親自替我上藥包紮,還替我熬粥,養傷期間更是對我百般溫柔體貼,那些也都是假的嗎?”
這悲傷的神色溫初月從未見過,他本應為之愉悅,可此時看在眼裡,心裡卻不是滋味,像是心髒柔軟的深處被細小的銀針紮了一下,驟然傳來細微卻又尖銳的疼痛。
于是他答話答得并不幹脆:“……當然是逢場作戲了。”
阮慕陽好像從他說話前的沉默洞悉了他的内心,看穿了他不過是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依舊掰過他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揉搓,道:“主人,您的手太涼了,我給您暖着,您繼續睡吧,不用管我。”
所以,他雖然口口聲聲喚他主人,做的卻不是奴仆該做的事。
第68章月明風清(6)
溫初月一句“你這樣我怎麼可能睡得着”險些要直接吼出口,轉念一想,他自己困得眼皮直打架,這大半夜的犯不着和阮慕陽置氣,隻要不搭理他,一會兒他就會自己走了,桃子就是這樣。
顯然,阮慕陽和桃子這兩個獨立的個體存在着巨大的差異。阮慕陽前一句才說讓溫初月繼續睡别管他,卻并沒有給溫初月營造出他能安睡的氛圍,仍舊絮絮叨叨地說道:“主人,您這睡相怎麼跟桃子似的,每晚我都替您掖好了被角,第二天叫您起床時常常是亂七八糟的,我原先以為您隻是偶爾做夢,夜裡才會不老實,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踢被子才是您的常态。這麼看來,您經年未愈的風寒也多半是這麼來的了。”
溫初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阮慕陽這叨唠功底見長,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阮慕陽接着道:“主人,我白天不在,别院又沒個人照看您,也不知道上次黃大夫開的藥您有沒有按時服用,馬上就要立冬了,您要是出門一定得穿厚一點,您一咳嗽,我心裡也跟着難受。還有啊,午飯一定要按時吃,聽小梅說您常常不要她送午飯,您本來就瘦,一隻手都能抱得起來……”
溫初月終于忍無可忍地出聲打斷:“你在梁皓那兒就學了點老媽子本事?一隻手都抱得起來怎麼了?我還能一隻手就讓你血濺三尺呢!”
話是這麼說,可他兩度拿着刀對着自己都沒忍心下重手,阮慕陽斷定他也就是嘴上逞逞能,抿嘴輕笑道:“是是是,我的主人,您樂意什麼時候讓我血濺三尺都行,隻要您乖乖聽話,按時服藥,按時吃飯,還有别忘了喂桃子。”
“我和那胖貓之間哪輪得到你插話?”溫初月剜了他一眼,心道:“這兒究竟誰才是主人?”
阮慕陽沒接話,無奈地笑了笑,依舊專心地替溫初月暖着手。
溫初月的手掌不大,比阮慕陽要小上一号,手指格外纖長——至于觸感,阮慕陽并沒有摸過少女的手,梁皓的糙爪子倒是抓過幾次,溫初月的手不知道比梁皓細膩多少倍,他總覺得書上那些“冰肌玉骨”、“膚如凝脂”、“吹彈可破”的形容放在溫初月身上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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