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月看不清他的臉,也聽不見他呼吸的動靜,就連他留在自己指尖的那一點熱度也無處可尋了,好像兩人間隔的不是一張軟床,而是劃不開割不破的漫漫冰河。
良久,阮慕陽才再度開口:“主人,這樣容易着涼,您早點歇息吧。”
說着,扯起被子,重新把溫初月裹成了一個會瞪眼的春卷,舉着燭台出去了,走到門口又補了一句:“主人,您說的沒錯,紅瞳時的惡魔與我密不可分,就是我的一部分——不,應該說,我與他跟本沒有區别,殺死那些人也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願。或許,我就是惡魔吧……”
阮慕陽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主人,吓到您了非常抱歉,我以後會盡量少出現在您面前的。”說完,輕輕帶上房門走了。
“少自作多情了,誰說我吓到了?”溫初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說完之後,臉上的表情卻原樣凝固了——
他馴養阮慕陽,寵愛他,假意關心他,出賣自己誘惑他,引導他一步步堕落,為的就是看一眼他飽受折磨的樣子,他做夢都想看那對深眸染上絕望之色,可他現在終于瞥見了渴望之物的冰山一角,卻沒有感到半分愉悅,反而像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口血卡在喉頭,上不來又下不去,滿嘴的血腥味,說不出的難受。
“你就是惡魔……我也沒說的這麼過分吧,”溫初月揚起手臂,呆呆地看着方才阮慕陽暖過的掌心,自言自語道,“我也沒要你别在我面前出現啊……”
隻是他這反省還沒來得及深入,就昏昏睡去了。
第69章月明風清(7)
第二天,黃韫這個晦氣大夫一看到溫初月就來了一句“初月,你命不久矣”,差點沒被溫初月當場拿掃把轟出去。
不過溫初月找黃韫過來也确實是要問這事兒,至于他為什麼不自己過去找黃韫,因為他前一天出去見季宵和趙未的時候,别扭的走姿被趙未一眼看破,雖然藥效還在,再怎麼也不樂意走着出門了,那推輪椅的又不在,隻能請黃大夫親自出診了,這次還算有點良心,送過去的信裡夾帶了一張銀票,不然黃韫也懶得理他。
溫初月:“老頭兒,你這藥效越來越久了,可後勁也越來越大了,走兩步就累,太影響我打架了,是不是藥不行啊,能不能給改良一下?”
黃韫神色淡淡地說:“不是藥不行了,而是你不行了。”
見溫初月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黃韫隻好耐心地解釋道:“我原先就說過了,這藥的原理是在你體内撒下蠱苗,蠱蟲吸食血肉快速成長,成熟以後會替你重塑經脈,自己的軀殼接在斷骨的地方,你才能跑能跳能揍人。可那蠱蟲對你來說是有毒的,同樣,你對它而言也是緻命的,他在你體内最多能存活個三五天,死了之後就從骨縫脫落,你就又變回瘸子了。而随着你用藥次數越來越多,體内淤積的毒素也越來越多,你的身體變成了更利于蠱蟲生活的環境,所以它能活得更久,當然,毒素積累産生的後勁也就越來越大了——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嘛,若以你的生命為代價,我還是可以治好你的腿的。”
“我死都死了你治好又有什麼用?”溫初月睨了他一眼,“我是問有沒有什麼藥能稍微抑制一下,現在這樣什麼事都辦不成。”
“我看你前不久還挺精神得嘛,還能把劉家老二扔豬圈裡,”黃韫毫不客氣地戳破,“而且啊,你這次體虛跟我那藥沒什麼關系,純粹是縱欲無度導緻的……”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溫初月氣惱之下,舌頭打了結。
“我好歹也是個大夫,當然能看出來。”黃韫慢條斯理地說着,捧起茶杯嘬了一小口茶。
溫初月難以置信道:“這事兒能從面相上看出來?”他很納悶為啥趙未和黃韫都能一眼看穿,他又沒把自己幹了那檔子事寫在臉上。
“面相隻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黃韫說到關鍵點忽然停住了,又以更慢的速度重複了一遍方才喝茶的動作,才一臉高深地接道,“是你鎖骨這兒的痕迹太明顯了。”
溫初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匆忙低頭整理衣襟。
“初月,小慕陽不在,你連衣服都穿不好了?”黃韫突然覺得天天面對那些哀歎連連的病人太無趣了,偶爾來消遣消遣溫初月也十分有趣,接着道:“這兩天去哪風流去了,是知道自己時日不過了,打算在溫柔鄉裡沉淪一回嗎?是誰家姑娘入了你的眼,跟我說說呗。”
溫初月還沒來得及接話,黃韫又道:“啊等等,讓我猜猜,你說你對比你醜的姑娘沒興趣,可放眼整個渝州城,姿色最上乘的紅樓頭牌也被你數落了一通,除了作古的二月,這城裡可沒有比你好看的美人了——所以,不是女人,莫非是男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叛逆的宇智波 禦靈少女:開局契約SSS級校花 雨倒山 魔法少女小圓從魔女之夜開始 穿越原神被迫開公司 我的金手指是已故老攻[無限]+番外 吃貨道士傳 南丞花開時[娛樂圈]+番外 吾日三撩吾師+番外 不合+番外 染水 你别嚣張 你就是我的大海星辰 向煙火墜落 皇後沒有求生欲(穿書)+番外 反派千金的快樂[ABO] 我在七零娶了大BOSS+番外 春望 女配今天成功撩到影帝了嗎+番外 固倫純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