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瀕死的時候雙眼通紅,像一隻暴怒的野獸,他小小身體裡驚人的爆發力分明是失去了主人的鬼蜮士兵,而他正常時候冷淡的性格又與你頗為相似,我想,你們一定很合得來。”
溫初月的眸色暗了暗,低聲将“合得來”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他忽然憶起和阮慕陽第一次見面時,瘦小的男孩直視着自己的眼睛,坦率地說“因為您很美”——大概是那時起蓼禍就發揮了作用吧。
溫乾掀起眼皮他一眼,輕蔑道:“看來你真的很愛他呢,我從沒想過你居然還能對别人産生愛意。”
溫初月很想反駁一句,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說“隻是玩玩而已”?那為什麼要搭上自己,說“隻是逢場作戲”?那做戲究竟有什麼意義?
溫乾接着道:“你們會相互吸引相互依賴本在我意料之中,梁皓進來橫插一腳我倒是沒想到過,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事情就慢慢失控了。在發現你們的日漸親密之後,我抛出了兩個線索,讓你發現阮曜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無害,他其實早就壞掉了,他的手上滿是無辜同伴的鮮血,同時,我幫助梁皓那廢物查清了你的事,讓他看清你漂亮的皮囊下肮髒的内裡。你們都是半個身子現在泥潭裡的人,又同時知曉了對方肮髒腐壞的一面,我以為你們會決裂,卻沒有等到任何動靜。”
溫乾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多有點沒意思,停下來看了看溫初月,他卻一動不動,未置一詞,好像隻是一座好看的雕像。
“唉,我果然還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情情愛愛——”溫乾長歎了一口氣,抓起溫初月的手放在掌心,“阿朗,我本打算那時候你對阮慕陽起了殺心,就立即讓你取代我的位置,可惜啊,你居然什麼都沒做,導緻計劃拖到這個時候,讓我這個将死之人親自來動手,哎——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咯。”
溫初月從他掌心抽出手,冷冷地看着他:“溫乾,你到底想做什麼?”
溫乾好整以暇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在調查我嗎?不妨說說看。”
溫初月冷哼一聲:“我可搞不懂瘋子的想法。”
事實上,光是溫乾所說的改造他、培養他那一段就足夠石破天驚了,雖說溫初月在發現自己的淚痣和婉雲在同一位置時,隐隐擔憂過自己會來溫府可能不是出于巧合,隻是這件事根本無從查證,沒過多久就被他抛諸腦後了。還有阮慕陽,他一直以為阮慕陽隻是作為一件兵器被安插在他身邊,自己與他那些愛恨糾葛隻是一不小心走岔了道,卻沒想到阮慕陽本來就被安排了這樣的戲碼,與他相識相知……甚至相愛,然後親手将這山石般讓人窒息的情愫擊碎,散落的碎片化為利刃刺向他的心髒。
在訣别那一吻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忍下這切膚之痛。
回想起來,他早該發現的,在阮慕陽雙目赤紅不知疲倦地一遍遍擁抱他的時候,就該察覺這感情熾烈得不尋常,或許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才忽略了個中不尋常的地方。
終于,他對阮慕陽那些不肯承認不肯宣之于口的感情,在這樣一個殺機四伏的喧鬧夜晚中塵埃落定,被他最恨的人,以直白又殘忍的方式揭露。
溫乾端起茶杯從容地泯了一口茶,看了看一片祥和的四周,靠回椅背上靜靜地看着溫初月,好像在耐心地等待他平複心情。
良久,溫初月才開口道:“應該是姚婉雲最先發現了姿麗堂底下的秘密,或許她看到了你私囤的兵器,或許她發現了六公主趙宸就是她夭折的親女兒,她隐隐察覺到你在謀劃大逆不道之事,卻又不知道身邊的人該信任誰,便想起了身在軍中的表哥姚烈,用兩人小時候獨有的方式傳信。不知是她主動質問你,還是你察覺到她發現了你的秘密,為了讓她永遠地閉嘴,你在她的脂粉裡下毒,害她哮喘病發而亡……”
“不,不是的,”溫乾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急切地辯解道,“我不想殺她的,我隻想給我們女兒最好的東西,可她不理解,宏兒随紫妍回家省親的時候婉雲見了她一面,隻一眼她就笃定宏兒是自己的女兒,那時候她就開始懷疑我、猜忌我,甚至還跟蹤我。後來她發現了姿麗堂的秘密,我也是萬不得已……為了宏兒的未來,我隻能忍痛犧牲她,你知道她走了以後我有多難過嗎?宏兒……宏兒她周歲抓阄的時候抓的是皇帝的龍袍,六歲的時候就問我,‘爹爹,皇帝隻能男人做嗎?宏兒也想當皇帝’,宏兒和她那麼像,我怎麼拒絕得了,我處心積慮謀劃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實現宏兒的心願,等宏兒的願望實現,我就下去陪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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