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想過,皇帝竟然連他不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清楚楚,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陛下!聖人!老臣、老臣當真不知道啊,我一直在長安,與此事無關啊!”
常玉此刻哪裡還有心思去思考什麼從皇帝的手裡獲得好處,最好是能夠将赈濟災民的銀子和食物扣在手裡。
現在的他,隻有一句話,那就是自己和此事無關,完完全全是常家的自作主張。
可事實上,在這武周王朝,各地被世家把持這種事情并不少見。
隻不過他們都沒有像常家一樣,做到這種程度,所以皇帝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也不是處理問題的好時機。
這常玉實在是太嚣張了,以至于皇帝也隻能将事實給說了出來。
常家實在是太過于嚣張了,竟然敢騙赈災銀子騙到皇帝頭上來。
“你說無關就無關?”
皇帝嗤笑一聲,所有的大儒們全都垂下頭來不敢說話。
實在是這位皇帝的态度變得十分兇戾,仿佛要将常玉給吃掉一般,和剛剛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常玉如何成為進士和國子監博士的,還需要我給你說上一遍嗎?常家賄賂的那位,現在已經在家裡賦閑,你覺得自己比之如何?”
皇帝的态度宛如要将常玉給撕成碎片,常玉也感覺到了皇帝的怒意,頓時叩首不止,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可就在下一刻,所有人都以為這位皇帝陛下會殺人的時候,他的情緒忽然收斂了起來,表情淡然地喝了一杯酒,慢慢地說道。
“不過念在你這些年于國子監兢兢業業,我姑且留你一條命,回家養老吧。”
皇帝一句話,就讓這位老博士回家養老。
他這麼些年的韬光養晦,暗地裡支持大皇子的打算,全都付之東流。
林長笙打量着皇帝和不敢說話的常玉,心中恍然。
這位皇帝果然是有手段的,當場鎮壓了世家子弟的嚣張氣焰之後,并沒有急于殺人,而是先粉碎了常玉這些年積攢的名聲,然後再将他徹底碾碎。
這是皇帝的手段,在暫時不打算動世家的情況下,他并沒有一杆子打死。
而是呵退了常玉之後,朝着其他的大臣們說道。
“諸卿,喝酒。”
周圍的大臣們紛紛點頭,皇帝這幅淡然的态度,仿佛剛剛隻是在說笑,并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
皇帝坐在那裡,對于在場這些人沒有絲毫的譴責,不過在表現出自己的掌控力之後,在場的大臣們,也沒有誰真覺得自己的秘密沒有被掌握。
連秦州那麼遠的常家都被摸得一清二楚,那麼自己背後的家族呢?所做的事情,是否也同樣被搞清楚了呢?
想到這裡,在場的大臣們雖然安心于這位皇帝沒有接着找麻煩。
但也擔憂,自己的秘密已經被皇帝給知曉,未來隻要行差踏錯,那就絕對會被皇帝指出來,到時候生與死,就全在皇帝的掌控裡!
大臣們心不在焉地喝酒,一個個戰戰兢兢地坐在那裡。
若說整個宴會裡,誰最淡定,那絕對就是林長笙。
此時的他上下打量着這些大臣,對于他們臉上的鬼鬼祟祟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燕王府的調查,這些人背後的家族,也确實入皇帝所說,都不是一些好東西。
但是若說最大的不懷好意,那多半就是林長笙以及其背後的燕王府了。
隻是因為最近燕王府在清理探子,這才讓很多情報沒有流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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