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秦福國被儀器和藥物折騰的受罪,秦立霄的心情也像坐過山車,讓醫生們整的忽上忽下,整個人的精神都要崩潰。
他也沒心情跟秦笑笑鬧了,對妹妹熱情了一點,“笑笑也來啦,一起拿個主意吧!”
秦笑笑害怕哥哥又翻臉不認人,秦立霄跟她說話,她沒搭腔。時間緊迫,秦立霄沒跟秦笑笑多耽擱,見她不語,轉頭又問秦秀,“大姐,你說呢?是救還是不救?”
秦秀此時的心情萬分複雜,她心裡想救父親,盼着會有奇迹生,可也知道,父親現在的情況,已是無力回天了。醫生也在一旁勸她,“老人歲數這麼大了,就讓他少受點罪吧。人都有這一天的,你們放寬心。”
父親的生死之關,秦秀為難過後,最後的選擇是,放棄搶救!
此話一出,她的眼淚嘩嘩流下,秦立霄也哭的泣不成聲,醫生們卸掉了秦福國周身的管子和儀器,趁他還剩着最後一口氣,讓孩子們将他送回了秦家老家。
秦泗跟魏晴此時也做完了筆錄回了家,看着被衆人擡回來的父親奄奄一息,秦泗沖上去哭了起來,“爸,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秦福國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借着一點朦胧的目光,他看見了門口的紅對聯,他知道自己撐過秦泗結婚了,不用孩子為他守孝三年了,算是給孩子最後做了一點好事。
“老四,你成家了,爸看見了。”秦福國雙唇顫抖,他覺得自己出聲音了,但是孩子們好像沒有聽見,除了圍着他哭還是哭。
轉眼間,他也看見了秦笑笑那張流淚的臉。臉上的神情分明還很稚嫩,卻被滄桑畫下了痕迹,他想說一句,孩子,是爸爸這輩子對不起你,如果有來生,你别做我的孩子了,做我的孩子,你們太苦了!
可是他連說這幾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能感覺到,自己是被幾個人擡回了家,安置到床上的,他根本不能動彈。
他就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見秦笑笑的母親已經在那邊包好了餃子,就等着他過去吃呢!“福國,餃子熟了,你快來。”
他眼前的房間忽地升騰起一團霧氣,笑笑母親的聲音很溫柔,伴随着客廳裡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秦福國在這個時間斷了氣。
秦秀看着父親的屍身,哇的一聲哭出來,她滿心痛苦,帶着哭腔不住念叨,“爸,你醒醒啊爸!爸,你别扔下我們!”
秦福國終是死了,終是将兒女們都抛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與他們的媽媽團聚去了。
秦秀哭的最難受,是她決定不讓醫生搶救了,她将會帶着這個遺憾走完後半生。
秦立霄哭的同時不忘點撥秦泗,“爸到死都想着你,他不在你結婚這天斷氣,過了十二點了,他到死都想着你啊!”
又一陣嗚咽悲恸。
秦笑笑的反應比他們要平淡一些,她愛父親,也恨父親,她跟父親到死都沒有解開矛盾。出殡時間定在兩天後,秦泗昨天剛結完婚,第二天埋葬父親不好看,秦秀趁着父親沒下葬,抽了個時間翻找起他的遺物。
銀行卡,沒找見。
存折上,隻有六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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