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偉無奈的歎了一聲,邁着大步走到醫生面前說了實話,“她是被男人糟蹋了,從外邊回來就成了這樣!還有的治嗎?”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重新審視起這個病患,“這個孩子,多大歲數來着?”
“今年上半年剛過完生日,十三周,十四虛歲了。”曹霜如實說。
“還這麼小,來過例假了嗎?”
“來了,六年級下半年來的。”
醫生刷刷的在處方那裡寫了幾筆,邊寫邊說道,“身體育成熟了,對性也有了一定認知,隻要不是女性自願生的性行為,統稱之為強奸。這種事,你們要重視起來。倘若孩子不是自願的,這種陰影會伴随她的一生,你們做家長的要及時疏導,看看孩子心裡有什麼想法,盡量的滿足她!吃藥隻是輔助,打開心結才是最主要的。”
處方藥開好了,曹霜去藥房幫曹陌陌排隊拿藥時,曹陌陌趁機溜出了醫院,她心裡恨透了她的親生母親,恨透了她的親生父親,順帶也恨透了她的後爸孫志偉。
在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給她底氣,她連帶着恨起了這個世界。
她帶着滿腔的恨,快奔跑在市中心繁華的街道上,看着身邊的車子頻頻駛過,她一點不害怕。如今的她,倒有了幾分求死的心态。如果死了,就不用再痛苦的活着了。
隻要活着,那天晚上的噩夢就會一直伴随着她。她那天被灌了酒,就像一條被泡在藥酒裡面的蛇,昏沉欲死,任胖男人擺布。
她永遠都記得那些肮髒事。沒人知道她那晚多麼的卑微,為了讓胖男人放過自己,她哭着給胖男人跪下了,她以為會得到同情,可胖男人卻說這個姿勢更過瘾
她也不懂十萬塊錢是什麼概念,為什麼十萬塊錢,就能讓自己的母親當了瞎子聾子,沒有一個人肯為她說句話?她好恨。
在街上跑了一會兒,她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缺氧了。恍惚間,她撞到了一個苗條女人身上。“喂!走路不長眼嗎?”
曹陌陌睜開眼睛時,迷迷糊糊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是香香。她很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的樣子,她跟男同學跑到情話的第一晚,就是她安排他們住宿吃飯和工作的。
“香香姐。”曹陌陌此時看到香香,都比看到自己的親娘曹霜要親切十倍。
“小陌陌?你怎麼了?又鬧離家出走?”香香一邊拉着她往人行道上走,一邊問她。
“我不想回家。”曹陌陌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感覺這世上沒有地方能讓她栖息。
“不想回就不回,陪唱也沒什麼不好的,對着臭男人笑一笑,叫兩聲哥哥就能掙錢,也蠻好啊!萬一有錢人包了你,一輩子吃喝不愁。”香香一步步往深淵裡誘導她。
“是啊,我已經成這樣了。”曹陌陌也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上不了學了,又回不了家,我還能去哪兒呢?”
“跟姐姐回去吧,有宿舍住,有飯吃,有漂亮的衣服穿。不管你多大,見着客人就說自己十七,十八了。男人們就喜歡這個歲數的女孩。你就算哪天十九了,二十了,三十了,也說自己剛十八,記住了嗎?”
香香就是這樣一步步過來的。
“記住了,香香姐。我這輩子都是十七了。”曹陌陌的人生,仿若被定格在了她自稱十七歲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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