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尤裡一直處在平和的日常中。
福利院教授北大陸的語言和知識,培養他們去适應北大陸的生活。
尤裡每天都和其他幾個孩子一起坐在紅地毯上看着白裙子的老師用教杆指着黑闆,講解一些知識。
尤裡很快學會了熟練的講因蒂斯話,彷佛他原本就會說,隻是不知道心裡的話對應着外界的哪個詞語。
過了三十天的時間,也并沒有讓尤裡學會與人親近,即使是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尤裡也不喜歡,總愛一個人坐在屋外看着天空,即便護士警告過很多次外面很冷,尤裡也不在意,相比起流浪時期的冷,這已經十分溫暖了。
可是尤裡并沒有因為這份溫暖感到幸福,因為尤裡從沒有渴求過幸福,而福利院的護士認為尤裡是麻木了,長期極端環境下的精神扭曲。
尤裡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就依然保持那副麻木的表情。
福利院内有北大陸各個教會的聖輝,七個聖輝都被挂在餐廳的牆壁上,最中央的是福利院院長本人的信仰,那是永恒烈陽的聖輝。
尤裡經常喜歡望着這幾個聖輝,但最敢興趣的卻是偏右下角位置上的一個由麥穗、鮮花和泉水符号簇擁的一個簡筆嬰兒狀聖輝。
尤裡看着那個嬰兒,不自覺想到自己,腦海中自然浮現三個問題,我是誰,從哪來,到哪去。
福利院有七大教會的故事集跟聖典,院長本人礙于信仰永遠隻傳播永恒烈陽的教義,但是其他的護士教師等工作人員卻有着不相同的信仰,尤裡愛聽他們講述神明相關的虛無缥缈的事情,這讓其他覺得枯燥的孩子們都自然而然的遠離了他。
其中隻有大地母神的信仰給予了尤裡一個貌似的答案。
尤裡曾踩在桌子上摸過那個聖輝,他以為會從觸覺上領悟到什麼,結果隻有冰涼的觸感。
尤裡的好學給了福利院教師們教學的動力,護士們也愛給他講些自己家鄉的傳說,尤裡都聽得津津有味。
但有時候尤裡問的問題卻很奇怪,他不會滿足于黑夜教會解釋的夜晚天為什麼是黑的,也不接受風暴教會說的天空之所以是藍的。
有時還會問什麼宇宙裡有幾個星球,兩個腳交替往前蹬就能前進的車,還經常說些奇怪的自創語言,唱一些奇怪的旋律。
這樣的生活在福利院持續了九個月,原本護士們以為尤裡的性格會受南大陸恐怖風氣的影響變得陰暗,想盡快将他送走,如今真想要他被人選走的時候又依依有些不舍,不僅是尤裡喜歡聽他們說話,還因為尤裡也經常說些他們感興趣,或者能令他們引發深刻思考的問題,這對擁有信仰的人來說是最好的伴侶。
可是終究有離開的一天。
這是一個早秋的清晨,有三個打扮紳士的年輕人來到福利院,為首的向一邊的兩位介紹起這裡的情況,三人先各自向聖輝敬禮,然後回到待客廳認真讨論起事情。
原來是一位來自北大陸的醫生想要一個孩子,護士們打趣道,你一個醫生難道還生不出個孩子?醫生表情尴尬的解釋道,有時候也不全是身體上的問題。
這位醫生聽說了常年在此地的朋友介紹,才來到這裡,想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合适的孩子領養一個。
與護士們交談一會後,便被領着來到了屋外,此時孩子們正在老師的帶領下遊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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