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輕輕的,噴在我的耳邊,“三百年你有沒有想過我叫什麼?記挂過沒有?”
“呸!”想要狠狠地推開他,眼光再次看見他胸口滲出的血迹,心中一歎,隻能虎着一張臉,“我沒空想你。”
他苦着臉,輕咳着,“娘子真的這麼沒心肝麼,虧相公我日夜等待了三百年,你居然連想都不曾想過,我還盼望着能和你互訴衷腸呢。”
“喂,你到底是不是快死了?”我看那血迹越來越刺眼,而他竟然不緊不慢,漠不關心,“要不要療傷啊?”
他的手指爬上我的頸項,輕柔地撫摸着,本來的刺痛漸漸消失,被一種清涼取代,“相公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急着改嫁?”
這真的是一個傷重的人說的話?我無語問蒼天,“是啊,那你死不死?”
“那當然是……”他扶着我的腰,搖晃着站起,幾乎将全身的力量都加在我的身上,“不死啦,死了誰照顧我娘子?”
“那要不要離開這裡?”我擡頭望望天,尋找着出路。
“當然走,不走難道等他來接你?”他調皮地抱上我的腰,“可是我沒力氣了,麻煩娘子背了!”
“去哪?”不想再做無謂的口舌之争,我抛起秋水劍。
“去我家。”癱在我的背後,“西去五百裡,有一個山頭,去那。”
冷冷的空氣中,他緊貼我的身體越來越涼,若不是那偶爾吹在我項間的氣息,真的讓我擔心他會不會就這麼死了,不斷地催着腳下的秋水劍,直到滿山蒼翠入眼,我才輕輕地降下,抱着他的身體,“喂,哪是你的家?”
他手一擡,正前的崖壁上垂滿青翠,蔓蔓青蘿中隐約顯着山洞,他若不說,我隻怕找遍山頭也想不到。
一手掀開蔓蘿,一陣涼氣襲來,洞頂鑲嵌着碩大的珍珠,乳白的光暈籠罩着每一個角落,正中透明雪白的巨大方塊,不知道是床還是冰塊,正散發着陣陣寒意,床邊的石桌上,碧玉雕成的酒壺酒杯透着香氣,杯子裡殘酒一半,明擺着這家夥是匆匆離去。
“你……”我為難地望着他,難道丢他在那冰塊上?
“放我上去。”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看得我心驚膽戰,害怕他下一刻就次斷了呼吸。
越靠近那床,寒意越重,我情不自禁的一個哆嗦,這究竟是什麼?竟然能突破我的護身真氣,直接凍到我的骨子裡?
他剛一坐好,我飛也似的竄離,真氣不斷的運轉才勉強緩過些氣,手腳都凍得麻木,不斷地跺着,遠遠地望着他。
蒼白的臉漸漸透明,愈發顯得他孱弱,隻是那胸口,終于不再滲出鮮紅,透過破碎的衣衫縫隙,我依稀能看見他的傷口在逐漸收攏……
我這叫什麼事?奉着降妖除魔的命令卻幫助一條蛇妖逃跑,為了救他,甚至與仙家為敵,才出山短短一日,我就違背了幾百年的教育,再要這麼下去,我會不會成為被七宗第一個通緝的人?
面前的酒散發着濃烈的香氣,琥珀色的酒落在碧玉透明的杯子裡,煞是好看,隻是杯子……
我突然發現喝過的杯子居然是兩蠱,低下頭仔細地觀察着,一個杯沿還印着豔紅的純印,散發着與酒氣同樣濃烈的脂粉香。
這是個女人喝過的杯子!
一直都隐約猜測着他的紅粉知己一定不少,但是真正确認多少心裡還有些怪怪的感覺,是妒忌嗎?
不是,一定不是,我隻愛凝冽哥哥,隻是他口口聲聲娘子,卻抱着其他女子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而已。
一把抓過酒壺,搖晃着,叮咚聲中,那酒香勾得我垂涎欲滴,自從在無極宗辟谷之後,很少有東西能勾起我真正的食欲,一來是東西無味,二來我也确實不強求果腹,那這酒?
将嘴湊近酒壺,我仰首,眼見一股清泉流瀉而下。
“這個你不能喝!”一股勁風,直接将我手中的酒壺掃落在地,碎玉濺開,酒香四溢。
“小氣。”我皺皺鼻子,“不給就不給,犯得着打碎壺子麼,那東西值錢着呢。”
“娘子啊,不是相公不給你喝。”他魅惑的聲音在耳側出現,後背貼上一個溫熱,“是這個酒你不能喝。”
“少找借口。”我轉身怒視着他,卻在望見眼前的一幕時忘記了瞪眼,或者說,瞪眼也忘記了噴火,隻有驚歎。
眼前的他,整個身體如玉雕透明,猿臂蜂腰,性感的鎖骨,起伏的胸膛,肌肉分明的小腹,有力的雙腿,還有那最最隐秘的部位,全部在我眼前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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