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長大的,要有所決斷的,裴向雀還是要自己去試一試的。裴向雀雙手捂着電話,哼哧哼哧地笑着回他,甚至因為沒學好還岔了音,&ldo;歪,我的陸叔叔在嗎?&rdo;這邊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幾下,李程光推門進來,手裡拿了一沓文件,卻見陸郁擺了擺手,便立在一旁,暫且沉默。陸郁這頭笑着應下來,&ldo;陸叔叔還在這裡等着你回來。對了,和你的父親說的怎麼樣了?他,他對你怎麼樣?&rdo;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郁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眼底滿是陰鸷。裴向雀同他信誓旦旦地說過,裴定自高得很,多讀了兩年書,很看不起動手的粗人,所以從小到大從來沒對他動過手。裴向雀蹲在牆角,支支吾吾了好一會,&ldo;還,還在和他說呢……不要緊,要是他真的不答應,我就自己跑出來。&rdo;陸郁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沉吟片刻,&ldo;膽子這麼大?要不要我去接你回來。&rdo;裴向雀急的說不用,最後磕磕絆絆地講:&ldo;要是,要是我沒有辦法了,肯定會找陸叔叔的。陸叔叔可是,可是王牌,不能輕易,輕易就用掉的。&rdo;陸郁覺得這個比喻還挺新奇,他的語調溫柔極了,&ldo;那我們阿裴手裡肯定每一張都是王牌了,随便用掉幾張怎麼了?&rdo;李程光在一旁悶頭悶腦地聽着,都能把兩人的對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在心裡大不敬得想,真是幼稚,rou麻,難以入耳。但無論聽多少回,都覺得自己老闆好像忽然被什麼妖魔鬼怪附了體,全變了個人。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天,裴向雀連在路上碰到一棵模樣長得奇怪的樹都要和陸郁講,他每多說一句話,都要開心一些,到了最後,看着天色晚了,約定了唱歌的時間,才算是意猶未盡地挂斷了電話,和陸郁說了再見。李程光見陸郁挂了電話,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走上去把新的調查結果送了上去,首先簡要介紹了一下,&ldo;這個周秀,好像有點問題。&rdo;陸郁擡起了頭,似乎來了些興趣。南鎮的村莊上,月明星黑。周秀做完了家務,才洗完了澡,湊到在燈光下看小說的裴定身旁,怯怯地咬着唇,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裴定先忍不住了,翻了一頁書,&ldo;有什麼事,怎麼不說?&rdo;周秀的模樣生得好,加上才剛剛三十歲出頭,在農村這個地方算得上會保養的了,洗完澡更是水靈靈的。她慢慢地,似乎掙紮着說:&ldo;我今天在院子裡掃地的時候,聽到你和小雀說了他在甯津的事情。他說在甯津得到了青少年救助,現在正在上學,你不信。可我想着,小雀是個乖孩子,從來都不說謊,怎麼會才出去那麼短的時間就會騙人了呢?&rdo;裴定目光定在了周秀的身上,&ldo;那你說是什麼意思?&rdo;周秀的眼裡滿是算計,可語氣柔和,仿佛有多喜歡裴向雀似的,&ldo;或許,或許小雀說的是真的也不一定。要是真的,讓小雀有個念書的機會也無所謂,他也是個可憐孩子。&rdo;裴定隻覺得裴向雀上學就是在丢他的臉,根本不願意多談,&ldo;他就是個傻子,有什麼好念的,要是這樣就别再說了。&rdo;&ldo;你這樣說,唉,就是浪費了這個好機會。&rdo;周秀終于鋪墊好了,開始說出來自己原來的打算,&ldo;那可是甯津,幾個最大的城市之一,裡面的學校,教學質量和水平肯定都是頂頂好的。小雀都得到了救助卻不去念,要不,要不換成小龍去讀吧。他繼承了你,腦袋聰明,就是這個小鎮子上,哪有好老師能夠教得好他。要是以往沒有辦法,耽誤了也就耽誤了,可是現在這個機會擺在眼前……&rdo;周秀的目光閃了閃,聰明地斷在了這裡,她是引誘着裴定把最後的話說出來。果然,裴定似乎把這話聽到了心裡,關于教育方面的事,他比誰都要上心,&ldo;你說的也對。城裡的學校,我們這裡肯定是不能比的,我當年就是被耽誤了,小龍可不能再這樣。可是,誰知道那個傻子說的是真是假?&rdo;周秀笑了起來,她從聽到了裴定說出的話就想到了自己兒子,深思熟慮了一個下午,自然是把一切都想好了的。便拍了拍裴定的肩膀,&ldo;小雀本來就是個好孩子,不會說謊,我是他媽,再相信他不過。不過,還是要我們大人看一看到底怎麼回事。不如今天晚上,我去他的房間,把他的背包拿來,要是真接受了救助,總是會有些痕迹的。&rdo;裴定默不作聲,似乎是同意了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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