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晚飯,羅娜收拾餐桌。
薄時漠帶着相挽到前院。
薄時漠站在她身後打量着相挽,她卻隻顧着給盆裡的花草樹木澆水。
良久。
“你變了。”他還是把心裡話宣之于口。
“嗯?”相挽一時沒明白。她手上的動作沒停。
“你以前不是挺讨厭我的嗎?”
薄時漠不在乎任何人讨厭她,作為薄家太子爺,那是他的榮耀。
但他莫名在意她。
“是啊,不過那是以前,我後來慢慢覺得,站在我的立場,你很優秀,為父為夫,你都沒有錯。你隻是盡職盡責。
當然,除了喜歡占我便宜以外。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你願意給我們母子一個家。那我也想讓孩子在這個家裡健全地長大。”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他盯着她的背影,明明看不出一點破綻,可他就是不信。
确實,相挽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這麼想的,她想和他離婚,而不是和他過日子。她覺得,孩子能有一個婚生子的名頭就可以了。
她對得起這孩子,對得起身後的家。
“那我要是提離婚你會答應嗎?”
相挽放下澆水的水壺,轉身看着薄時漠。眼裡平淡,神色冷靜。
“不可能。”
他果斷的拒絕早在她的意料之内。所以她剛才也沒有試探性的口吻。就像是說玩笑話而已。
她早就坦然接受了。
“你看,事實就擺在眼前。”
“既然我們離不了婚,别别扭扭的過日子,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我怕我心髒會受不了。所以我願意試着接受你。”
到這才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要是換作别的男人對你逼婚,你會答應嗎?”
“不會。”她堅定的拒絕。畢竟這個假設她也做過。做過很多遍。
不等薄時漠問原因,她自己統統招來。
“家根本壓不住你的權勢。這在你心裡就跟個明鏡似的。
你若是不擇手段,到處宣揚,以後家的名聲因為我一個人變得惡臭,父母姐弟因為我擡不起頭,家百年門第高牌因為我遭人唾罵。
薄時漠,
說實話,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明明知道這樣的事會讓家在南城這樣的禮都站不住腳,會讓家百年基業,毀于一旦。
你知道,我早就沒得選。”
這在兩人之間隻是沒捅破的窗戶紙。現在被相挽捅破了。
“那若是其他男人,你會怎麼樣?”
“但凡可以對抗的,哪怕自損八百,我也會和那個人撕破臉皮,把孩子打掉,哪怕因此……”
她的眼裡晃過一閃而逝的猶豫。
“因此我會終身不育不孕。”
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很認真,眼神也很堅定。他知道她說得是真的。
相挽的脾氣很倔,放在從前,她若是不愛一個人,絕不可能因為外界的什麼,就可以承諾嫁給他。
家一家沒有勸說她,這占了大半的原因。
“那你的意思是,你隻會嫁給我。”
“也可以這麼理解。”
“在你上門提親的那一刻,你應該比我清楚,我會嫁給你。”
“天色不早了,我們上樓休息吧。”
相挽自顧自地離開。
隻留下薄時漠在原地。
今晚他揭開了相挽的傷疤,再一次。
薄時漠打量着,這棟别墅,本來空空蕩蕩的别墅,卻被她布置的滿滿當當。
填補了原本好像缺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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