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來了。&rdo;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院子裡響起。随即一陣嗒嗒聲傳來,院門打開,出來一個六七十歲左右的老婆子,她穿着黑灰色的布巾大褂,腳上踩一雙布鞋,一頭灰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她看見林語蓉,一瞬間的驚愕,幾乎是失聲喊道:&ldo;語‐‐語蓉,你怎麼回來了?鋼子呢?&rdo;她下意識的往林語蓉身邊看去,卻不想正對上邵雲去這張陌生的面孔,她的注意力被邵雲去背上的布包吸引了過去,瞪大的眼睛慢慢縮緊。&ldo;媽,小坤呢?&rdo;林語蓉迫不及待的問道。&ldo;啊?&rdo;老婆子回過神來,她的視線轉移到林語蓉身上,面上青白交加,不知如何是好,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話來。&ldo;媽,小坤呢,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rdo;一看老婆子這個神态,林語蓉就知道她的那個夢恐怕是真的了,她拉着老老婆子的手,驚慌刹那間湧上心頭,&ldo;你說話啊‐‐&rdo;聽見林語蓉的話,老婆子也知道事情到底是瞞不住了,她苦笑一聲,&ldo;你先進來。&rdo;林語蓉一個激靈,顧不上說話,她一把推開老婆子,順着夢中的記憶沖進了院子。老婆子恍惚間回過神來,她看向門外的邵雲去,對方從容不迫的沖着她拱手見禮:&ldo;不知前輩怎麼稱呼?&rdo;老婆子眼中的警惕一閃而過,她微微颔首:&ldo;村裡人都喚我一聲姜老太,不知小哥從哪裡來?&rdo;邵雲去不慌不忙的說道:&ldo;我應林女士之邀,從祁縣來。&rdo;&ldo;祁縣?&rdo;老婆子眉頭輕皺:&ldo;祁縣邵老爺子是你什麼人?&rdo;&ldo;正是我爺爺。&rdo;邵雲去眉毛一擡,&ldo;怎麼,姜老太還認識我爺爺?&rdo;姜老太微微點頭:&ldo;見過幾面,說起來,我家祖上和邵家祖上原本也是三代姻親,世代交好,隻是後來兩家都沒落了,我家更因為逃難搬離了戊省,後輩往來的就少了。論輩分,你該喚我一聲姨奶奶。&rdo;這是要攀親?邵雲去面不改色:&ldo;原來姜老太和我家祖上還有這麼一段往來……&rdo;也就是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叫喊聲傳出來:&ldo;小坤,你怎麼了,我的小坤……&rdo;緊跟其後的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姜老太面不改色,隻是死死的看着邵雲去,這句姜老太分明就是不想和她扯上幹系,她眼底的忌憚更深了幾分。她側開身體:&ldo;進來吧。&rdo;邵雲去跟在姜老太身後上了樓。狹小的閣樓裡,一股刺鼻的香燭味撲面而來。就在離房門不遠的地方,插着大把大把的香,瑩瑩火光忽明忽暗。再向裡看去,床上躺着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氣息微弱,約莫已經昏死了過去。并不像林語蓉描述的夢裡的那樣身體上纏滿紗布,而是渾身上下塗滿了香灰,身體裡滲出來的膿血滲進香灰裡,結成厚厚的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黑紅色的陶俑。看見姜老太進來,林語蓉腳步淩亂的跑到她身邊,近似癫狂的哀求道:&ldo;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坤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說啊?&rdo;姜老太沉了沉氣,扶住林語蓉,眼底滿是哀愁,她說道:&ldo;我們也不是故意要瞞着你,年初小坤到我這兒來了沒幾天,就被村裡頭的孩子拉着去河面上滑冰,結果沒想到河面上有些地方結的冰太薄了,他和另一個孩子直接掉進了水裡。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把小坤拉了上來,恐怕當時……&rdo;說到這裡,姜老太的聲音也不由嗚咽起來:&ldo;隻是另一個孩子就沒有小坤這麼好運了,最後連屍體都沒撈着。&rdo;&ldo;可,可是小坤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rdo;林語蓉淚流滿面。&ldo;你也知道我娘家以前是幹什麼的,我推測那河裡應該是有一隻水鬼,而小坤就是她選中的替代品。哪怕是我拼了命把小坤從河裡救上來,但是他依舊受到了水鬼的詛咒。&rdo;姜老太無奈說道:&ldo;小坤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這件事。&rdo;&ldo;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小坤,我的孩子啊……&rdo;林語蓉看着床上躺着的唐坤,嚎啕大哭。&ldo;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瞞着你,不讓你回老家的原因。&rdo;也就是這時,一個男聲插了進來。入眼的是一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一身精英範。他三兩步的走上前,抱住林語蓉:&ldo;我不是有意的想要瞞着你,我隻是想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兒子。原本我媽也說了,不出兩個月,就能破除掉水鬼的詛咒。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水鬼前幾天又殺死了一個孩子,實力大增,我媽也沒辦法再破掉她的詛咒,所以原本已經大好的小坤病情突然就惡化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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