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雖然是第一天見面,但是他們的談話流暢而且自然,像是相識好久的朋友。
實際上,在發現郁澤的目光時,李元齊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感覺自己像是被這種目光看了好久,從幾年前開始就一直這樣。
“喂,”郁澤用胳膊肘碰了碰李元齊,說,“你看着年紀不大呀,是做什麼的?”
“我是學生,在工大附中。”李元齊回應。他正裝模作樣地讀着手中的《三角戀2》,當然是跳着讀的,言情小說他可看不進去。
郁澤轉頭看他,眼中閃着光,說:“高中生啊,我也是。”
“嘿嘿,你也是為了趕上《三角戀2》首發,專門逃學來看的嗎?”
李元齊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少女一眼,其實在他猜測裡,郁澤還沒到上高中的年紀。
他說:“我可不是逃學,是正經因病請假。你曠課來的?”
郁澤看到了一段抓人眼球的情節,盯着紙面回答:“我也有假條,不算是曠課吧。”
“不過對我來說,初中、高中、大學……這都不算什麼。”
“真正的強者不在乎這些。”
李元齊聽到這話,也不看書了,專心觀察這個比小說還有趣的姑娘。
她的馬尾辮看似淩亂,實則有一種野性的美感。
李元齊笑着說:“哦?那你說說,真正的強者在乎什麼?”
郁澤一字一頓地說:“星辰大海。”
好一個星辰大海!
眼前的少女竟然有這等見識。不隻是李元齊,就連遠處折服的梗貓都精神為之一振。
她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個翹課來書店看書的少女,但現在看來,她不隻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李元齊點頭稱贊道:“嗯,好膽識。”
誰知郁澤卻在這時放下了書,睜大了眼睛,瞪着李元齊,眼神初見時像一樣,充滿了熾熱的火焰。
李元齊也在這時有了機會仔細觀察她的五官。
她的額頭圓潤,眉毛像是一對短劍,斜斜地釘在眉骨上,上眼皮彎彎,眼睛天生帶笑。
鵝蛋臉圓而窄,小嘴嗫嚅着,似乎醞釀着一大堆話。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郁澤眼中的火焰抖動着,似有微風吹過她的心。
她眼中逐漸有了淚光,突然,她眉毛一垮,淚水決堤了,哭着向李元齊身上一撲。
李元齊沒意料到她會情緒這麼激動,急忙用雙手托住她的上臂。
她的身體離李元齊隻有一尺之遙,雙腿一軟,失去了支撐,全身重量壓在李元齊的手臂上。
郁澤似乎想把頭埋到李元齊胸前,但是由于距離太遠隻能深深地垂下。
她無聲地抽泣着,極力地想要壓制自己的聲音,李元齊感到她的肩膀在手心裡顫抖。
馬尾辮也豎了起來,一縷縷混亂的頭發跟着她抽泣的節奏一抖一抖。
李元齊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會哄女孩子,隻能壓低聲音,盡他最大的可能做到溫柔,說:
“郁澤?你這是怎麼了?”
郁澤吸了吸鼻子,說:“再像剛才那樣,叫一遍我的名字。”
李元齊隻能照做:“郁……澤?”
他尴尬地環視周圍,還好,并沒有人向這邊看過來。
他們隔着十幾厘米的空間擁抱,兩排書架之間的狹窄喲走廊組成了二人世界。
郁澤緩緩應了一聲,慢慢地擡起頭,用迷離淚眼看着李元齊。她臉上已經是梨花帶雨,淚水裡映着臉頰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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