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兄想去兵部,何不禦前答對時,向陛下自薦,何必受這份鳥氣?”
嶽無期苦笑道:“兄台不知,先不說禦前向陛下自薦,這行為甚是僭越。除非讨了陛下歡心,問起的時候,才好自薦。再者,即便陛下應允了,進了兵部以後,還是要主事郎關照,才能在那衙門口混得下去,否則不要說升遷,保不準看你不順眼,暗中給你吃些瓜落,你能奈何?”
“卧槽,這裡邊還這麼多彎彎繞,老子果然不适合官場。我隻知道,誰要敢惹我,老子就揍他丫的。”
“唉,彭兄,官場不是江湖,講的是人情世故,若打打殺殺的管用,我們何必還寒窗苦讀呢。”
彭蒿暗自腹诽:老子可沒寒窗苦讀,反正老子是匹夫。
“老爺!你回來啦!”青青就像一隻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三步兩步來到彭蒿身邊坐下。
嶽無期就像見了耗子的貓,立時慌了手腳,趕忙告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番窘态,逗得穆青青咯咯直笑。
彭蒿來到客棧前台,對掌櫃的道:“那位嶽會元的房錢花銷,算到我賬上,莫要為難了他。”
掌櫃的也是老江湖,這些讀書人往後說不得都是官呐,哪裡會得罪了。
“青青!今晚哪裡去玩耍?”
穆青青歪着小腦袋瓜仔細思索着。
“這位少爺可以去江岸聖廟拜拜。”掌櫃的笑道:“若能得了先聖護佑,定能一舉拿下狀元郎,俺們小店也跟着沾沾喜氣。”
青青喜道:“好!就去聖廟!”
彭蒿從來對求神拜鬼的行為頗為不屑,自打來到昆侖,還從未拜過聖廟。
須知聖人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哪裡會響應一介草民的心願。
但彭蒿深知這方昆侖世界,本就不能用常理揣測,即便不信,也該心存敬畏。
傍晚的聖廟,正是熱鬧的時候,來參加殿試的貢生們,可不像彭蒿那樣,一腦袋的反骨,一門心思的亵渎神靈。
聖廟外,小攤小販往來吆喝着,不一會兒,青青手中便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吃,邊走邊吃着。
彭蒿無奈道:“當心吃成大屁股豬仔。”
青青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大屁股怎麼了,大屁股好生養。”說罷,又是一串魚丸塞進嘴裡。
二人說笑着,往聖廟正殿走去。
正殿,聳立着高大的先聖像,身穿儒衫,頭頂儒冠,丹鳳眼,柳葉眉,方面大耳,生的甚是威嚴。
彭蒿看着聖像,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似乎在扭曲,宛如化作了一幅水墨丹青,伸手想要觸碰,卻又無比遙遠,虛幻而又真實。
耳邊一切聲音,小販的叫賣,廟祝的吆喝,兒童的嬉嘻,一切歸于寂靜,時間仿佛流水一般,變得緩慢。
“你來了!”一個柔和的男聲,越過聽覺器官,宛如直接投入腦海。
“誰?誰在叫我!”
“老爺!”青青一聲大喝,彭蒿猛地回神,隻覺渾身已被冷汗浸透。
再看向聖像時,卻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感覺。
“老爺!你怎麼了,叫你你也不理人家!”青青撅着小嘴,貼在彭蒿身上撒着嬌,引得身邊往來的人們一陣豔羨。
“青青,你方才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音了麼?”
“老爺說的是什麼?”青青疑惑的問道。
彭蒿皺着眉,凝神思索。
“饕餮。”
“怎麼?”
“剛才是怎麼回事?”
饕餮疑惑道:“嘻嘻,什麼怎麼回事?你吃多了撐着了?還是腎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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