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清舒當年患病後交給自己的一份日記,她還記得自己接到對方的電話後連夜趕過去的心情,兩座城市離得并不近,周颍一個人駕車駛在高速上,焦灼着,心疼着。
她們約在了一個靜谧的公園見面。因為是清晨,園中大都是晨練的老人。兩人站在亭中,亭外的湖水中有荷花在一片翠綠中探出頭來,香遠益清。
林清舒披了件米白色長衫,瘦弱的身體看起來弱不禁風,面色慘白如紙。不過那雙烏黑潤盈的眸子凝視着自己時,依然還是閃着光的。
周颍斂了眉,她知道,林清舒并不是在看自己,她隻是在試圖從自己的神情和眉目間去找尋妹妹的影子。可惜她們兩姐妹,并不似林清舒姐妹那樣,長得一般像。
即便心裡刀絞一般痛,周颍還是從包中掏出一張照片,是妹妹的近期照。她想,林清舒一定很想看到。
果然,林清舒在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兒時,怔楞了下,顫抖的手接過來,輕撫照片中的人,喃喃,“其實,她現在這樣活着挺好,開心、快樂。”
林清舒的聲音和她的名字一樣,清澈、婉轉,像湖畔蕩開的漣漪,溫柔得不可思議。
周颍比她高,垂眸凝視着她,看她憔悴的臉上溢出幾分笑意,心裡不知是酸是喜。她兀自出神間,就聽林清舒擡頭說道:“你該像你妹妹那樣,多笑笑,不要總是皺眉。”
周颍怔了下,很是詫異她會提到自己,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側眸,看向遠處随風搖曳的柳枝,“我本來就不愛笑。”
不過她後來,還是改變了自己,學着微笑,學着開朗起來,也學會了僞裝自己。
“可是你笑起來,也很好看啊。”林清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純潔、美好,甚至還有一份溫柔,像是給她的,又不像。
周颍不敢多想,怕自己自作多情。
“這裡……·有一本日記,能麻煩你幫我保存嗎?”林清舒從包中掏出一個包裝嚴實的日記本,方正的盒子上有一串數字形式的密碼鎖,伸手将東西遞過去,道:“密碼……是她的生日。”
聞言,周颍的指尖一顫,苦澀一笑。果然,是她多想了。
在她心裡,想念的還是隻有妹妹。
“如果有一天,她恢複了記憶,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把這份日記轉交給她。如果她永遠記不起來了,那就麻煩你,幫我把它處理掉。”
“好。”周颍努力讓自己聲音沉靜。
“這照片……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了。”林清舒将東西還給她,仰頭,眸光凝視着周颍,溫聲道:“謝謝你,還願意過來見我一面。”
周颍勉強牽出一抹笑,算是給她回應。
最後深看她一眼,林清舒抿緊唇,試探着問:“你……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嗯?”周颍怔楞,半晌才道:“你的身體……還好嗎?”那時,她并不知道她到底患的什麼病。是林清舒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給她發了條短信息,她才意識到那個人已經離她而去。
那時的周颍正在參加一場比賽,下了舞台,她才看到一條未接來電,還有來電之後一個小時後的一條短信。
看到短信息的那一刻,周颍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那次的獎項她并沒有上台去領,而是住在醫院裡。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相信,那一次亭中匆匆一見,竟是永别。她懊悔,為什麼沒有及時接聽到她的電話?
林清舒看着她,笑了,“還好,沒那麼疼了。”
“那就好。”周颍點頭,眼底透着疼惜,但被她努力遮掩了去,“要照顧好自己。”
“嗯,我會的。”林清舒笑看着她,道:“你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看對方隻是點點頭,然後将眸光撇開不怎麼願與自己對視,林清舒低垂了眼眸,轉身準備離開,“我走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手扶着紅漆柱子走下台階,周颍忽然在身後喊她,“清舒,我能抱抱你嗎?”
腳步一頓,林清舒繃緊了身體,怔怔地轉身,眼角有盈盈的光閃爍,隻是在她面對着周颍時,眸底的淚被她硬逼了回去。
“那個,你不要誤會。因為我要去國外出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當是……就當是朋友之間的告别,可以嗎?”周颍怕她拒絕,尋找着理由解釋。
“好。”林清舒看着她無措的表情,抿唇淺笑。
周颍睜大眼睛看她,木木地走過去,胳膊僵硬地伸展開,動作極緻輕緩地将林清舒圈抱住。
這是她們第一次擁抱。溫暖的,心酸的,不舍的,各種複雜情愫交錯。
真想一輩子擁她在懷,但周颍知道,不可能。她怕自己太過沉迷這個擁抱而不能自拔,及時地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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